第三乐章 森林的动物告诉我（8）：

“卡洛恩！”“范宁先生？”

……

他抬手勉强看了一眼刚刚进门时，琼在袖口内留下的字样：

「这里可以试着布一下回溯秘仪。」

一大团清冷的雾气爆开，是纯白色的“荒”相耀质精华。

“啾啾啾叽叽叽……”“布谷，布谷……”整个世界仍是一片鸟鸣声。

“老师！？”

此番阅读完后，又连续极速抹平，连续换成了另外的词语：

只要找到了医院就行，进去的话这群人再跟着，就有点碍手碍脚了。

恍惚间，只来得及将吉他背至后方。

“对了一半，其实你们待在缇雅可能更危险，所以才会叫你们跟过来。”抱着吉他的范宁笑了笑，跨过腐朽且长有蘑菇的门槛。

“维埃恩竟然自幼就在做关于启明教堂的梦？”

三人直接从边角的楼梯上到了顶楼，打算自上而下摸排，范宁的调查细致入微，没有放过任何房间和角落。

范宁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有一栋老式三连排建筑，可能约四层楼高，远不及那些过于古老的高耸树木，蓝紫色的轮廓被若隐若现地画在微茫的夜气里。

……

“哗啦——”

「又是这个梦！事情终于变得更清晰了，这是给我的差遣，给后来人的指示，如果我能理解那条“d小调主题”的话……它将领我登上高塔，无论生前死后，它将告诉我该做什么，无论生前死后……马上，我就会对辉光有更多了解，它是我触及那把真正钥匙的前兆……」

范宁想不通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希兰和罗伊嗓音的幻听，但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理解启示，可惜的是这些事物都看不清楚，画面形体不稳、颜色失真、层层杂糅着，竭力分辨也分辨不清。

“这是……维埃恩？”

他似乎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呼喊声，前方两侧有人转身，朝自己伸出了手臂。

自然事物的“侵蚀”或“还原”能力无疑是强大的。

“轰！！！！！”

……

再往前，可以看到这医院外围也有类似庭院或金属栅栏一类的分界设施，只是现在已经烂得没有一块完整的面积了，乍一望过去，就像一片片凭空浮在空中的藤蔓墙。

这些落点运气不好的种子坚强地活了下来，但活得羸弱、畸形且奄奄一息。

心脏在剧烈搏动，他本能不适地闭眼，往前几个踉跄，撑住个子更高的那位双肩，缓了数十秒才再次试着睁开。

画面中，二十多岁的年轻绅士从教堂工作台前的小憩中睁眼：「可以看清不少了，塔拉卡尼大师引荐的白内障手术不仅让我在清醒时视物，也让我知道了这个梦，知道了很小一部分——一个教堂，空旷无人的礼台，茫茫的远处与高空，淡金色的雾气……」

他脚步未停，刚准备抬起手臂看一眼——

墙壁上有东西，窗外也有东西，似乎连身边都有什么“全息”似的场景。

不管此前对这里的工业改造有多彻底，只要人烟散去数年到数十年，它们就会开始在钢筋水泥间生长，而如果时间拉得稍微再长点，就会恢复它原来的样子，仅仅只能从细节证明曾经有人活动过。

「奇怪。」

窗外的晴夜月色和雨林树干等事物，不知何时变得黯淡且稀薄了下来。

这些跳跃性的启示，让范宁知会了老管风琴师漂洋过海后，从帕拉多戈斯群岛北边的某个港口城市登陆，带着家人和助手一路辗转往南，抵达了瓦修斯父母所相告的那个地址，即与缇雅辖区交界的圣亚割妮医院，然后出示信物，相认身份，自此住下。

如锤击般的痛觉击中了大脑，随后是耳边令人心烦意乱的低语，一阵又一阵的呕吐感从范宁胃里面翻涌了上来！

似乎是琼的一束精神触角刺破了世界的表皮，顺势将什么东西给递进来敲碎了。

“啾啾啾啾……”“叽叽叽叽……”数千道纷繁的鸟鸣声仍在高空盘旋。

“可以。”范宁并未刻意为难这帮人。

范宁如此一面思索，一面搜查，直到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更宽阔的两门房间。

然后是浓紫色的深奥符文，它们在脚边迅速勾勒而出。

但闭眼的范宁，灵性“看到”四面墙壁开始微微碾动。

「又是这个梦。」

「伱先感受一下。」

露娜抱着安的手臂，但赶紧摇头。

画面中，中年年纪的神父从颠簸起伏的航船睡床上坐起：「无法理解，为何青光眼在再次剥夺了我的视力之时，也立即让我的梦境变得浑浊一片。实在无法理解，按寻常道理而言，只要曾经有过对世界的视觉记忆，我就不会再在梦境中失明才是.但治疗之事宜即将得到实施，困扰会在有生之年解开，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