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乐章 爱告诉我（2）：困惑之地

将伞柄在手中不停转着圈，夜莺小姐则已经在范宁身旁蹦蹦跳跳了起来，发簪上那朵深蓝的矢车菊在阳光下荡漾着梦幻般的光泽。

就连露娜随身携带的那把小黑伞都没有受阻。

“老师在台上指挥呢，你确认想让别人当领唱吗？”

范宁问了一连串问题。

“在次一等的情况下，我希望祂能教导圣殿，‘红池’降临之后如何尽量让南国少受破坏，让民众少受无妄灾祸……”

“怎么回事？绝对没有遭遇未知生物袭击的可能，而且她们的距离也没有远过我三米以外，这桥面不存在有什么陷阱暗坑之类的”

范宁静静听着身旁，静静看着远方，左手夹着的雪茄燃着缕缕轻烟。

范宁的鼻尖与脚尖，与前方拱桥的竖直平面碰触。

趁着现在回到拱桥顶点，范宁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紧跟其后的两位小姑娘，伸出的手指又再一次让浑浊消融。

“.那儿得坐着蒸汽船过去，湖畔的东南方向，有个弧形小镇，就是那里。”

“我也觉得是这样。”

老人很坦诚地呵呵笑了两声：“除非是遇到了什么连我的‘秘史’无形之力都无法脱逃的境地，那样不光是舍勒小先生几位迷失，与这支雪茄的神性联系被切断后，我也恐怕得从辉塔高处跌落一大截了.”

“非要说具体的希望，在更幸运的情况下，我的确盼着祂能为圣殿指出一条逐步恢复到往昔的道路……”

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一点，也许她们现在的确“迷失”了不错，但圣者伈佊或吕克特大师说过，这支“悖论的古董”燃尽后，应该就会带着三人从此重时空中漂流出去。

“没法爬上去的那种？”

他屏息等待着舍勒将“芳卉诗人”的指示转达出来。

的确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剧变。

尽管刚刚在吹风看风景时，他的心绪有些莫名神游，但两人叽叽喳喳的对话他全部都在听着，整个灵觉也没有放松过警惕。

仍旧不见人影。

“安，露娜，不要嘻嘻哈哈了，跟紧。”范宁先开口，再回头。

“困惑之地？”

这下他心跳悬停了一整拍。

“指示，亲自的指示，仅仅只言片语就很知足。”

“它是什么样子？”

环视这片诡异的“园”几圈之后，范宁突然眼神一凝。

气温的体感任旧炎热，范宁下意识仰头看天。

那些毛玻璃状的浑浊物质依旧被“挤压”蔓延开来，但没有对范宁造成任何阻碍，他的身体碰触位置将其撕开了一个个窟窿，最后一整个人形的豁口留在了平面上。

“屋子？”

艳阳将拱桥照成了一片白炽，范宁三人并肩而行，耳畔流水潺潺，四周鸟语香。

见状，伈佊的眼神带上了复杂又释然的神色。果然，作为“当此良夜”的共同缔造者，这座园对他们来说都呈现了“出入无禁”的效果。

伈佊自以为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自以为在提供让舍勒“权衡利益和风险”的信息，实际上，这些对范宁而言根本都不重要。

“我的《夏日正午之梦》先是抛出‘爱是一个疑问’的命题，实现从‘无’到‘有’的唤醒，然后‘暴力’与‘田园诗’的对立依次被植物、动物、人类和天使所探讨，如‘超人’一般的不断突破更高级形式的探讨这已经几乎注定，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接下来我都必须要明白——”

“希望祂能教导一个让园恢复的方法？”

衣衫飘荡，思绪神游。

范宁低头看了一眼，香烟仍旧在缓慢燃烧，从刚才过桥这会燃烧的进度来看，燃尽可能还需要近一个小时。

他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更坏的情况，如果南国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我也希望祂能教导我们如何挽留住最后一缕芬芳与火种，不至于让一切完全丧失挽回的希望，包括你的这两位可爱的学生……”

还是没有回应。

更多地方呈现出完全怪异的形貌，范宁已经辨认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就像原有的错落有致的陈列被全部扫成了一堆，在一巴掌揉扁后随意分成几片堆放一样。

“琼，你现在在了吗？”

“既然她们可以进来，就说明在那夜名歌手过赛后，她们的灵性与我存在共通之处，可为什么又”

连接起不同两块地势的拱桥，此端是高处，彼端是低处，此端更短，彼端更长。

“.还是我来吧。”

“露娜，你的

此座拱桥的结构已经高度溃烂，蒙尘不洁，摇摇欲坠，下方溪水和湖水已经干涸，露出了弹孔或环形山一般的铁锈色坑洼，远处假山的石块怪异地向上翻卷着，草树木已经全部枯死，痛苦而畸形地朝四周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