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药的田螺少年

了盘绕在伤口的瘴气，他便把我当作半个亲人，总爱关心我的近况。”

“居然是广南崧家，我知道他们，他们家主在凡人里头算得上的极好的郎中了。”小医女问道，“在山门口的，就是崧家的公子？”

“是，这家伙不是什么坏人，也算得上是个有能力的人才。师姐，快去请他进来吧，只怕是还等在山门口，就等着你通报呢。”

水苏瞧见小医女羞恼地跺了跺脚，愤愤地转过了身子。

“知道了知道了，弯弯绕绕这么多话，还是得我出马。你们这些后辈啊，一个个的就知道差使师姐，行行行，我去便是。”

小医女嘴上虽说着不愿意，动作倒是迅速。不一会儿便把人悄悄地从山门处带到了水苏的屋子里来，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为他们把风。

水苏的屋子算得上是矮小破旧的，纵使少年才初具青年的体格，头也已经碰到了门框，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相当局促。

“菘蓝，你怎么来了？”

水苏认真地打量着少年的穿着，见他长长的墨发随意地披在雪白的颈后，甚至还有根木簪子缠绕在微卷的发尾，便知道他是匆匆赶来的。

“风尘仆仆的，连头发都顾不得梳了，怎么，是听到消息就从村子里赶来了？”

“当然是。”

菘蓝紧紧抿着樱色的薄唇，语气里有些委屈：“我听说你受伤了，立刻就带了药，从菘家跑过来见你了，你不见我就罢了，第一面看见我竟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笑我容颜憔悴。”

“不憔悴，好看得很。可我要你的药做什么？”

水苏有些恼。

“我自己是医女，能配出药来，受的也不是什么重伤，但你不一样，你可知道如今天缘门是个什么地方，还敢乱闯。”

“我知道。”

菘蓝垂着脑袋，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氤氲着雾气。

“我的父母都死于瘴气引发的恶疾，如果不是露蔼姐姐相救，只怕我们一家人早在地府摆上了几桌酒席。如今我孤身一人，到哪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多做些好事，替我的父母积攒功德。我只知道你领了板子，需得人照顾，一时冲动便赶来了。”

菘蓝生得清秀，一示起弱来便格外可怜，加上他身世飘零，很难让人不生怜惜之心。眼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水苏也软下心肠，好言哄了几句。

“不过你来得也算巧。圣女虽罚了我，却也默认了我的行医之举，过几日下山的时候，我想顺带调查一下最近频发的妖物伤人事件，还得你多帮衬一些。”

菘蓝点点头：“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水苏托腮凝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什么条件？”

“我想拜你为师。”

少年忽然道。

“我本就是学医的，若能得姐姐点播一二，说不定能参透一些仙法。忍冬圣女太过多疑，征伐心又重，我怕她哪一日不准你出来诊病了，那些个父老乡亲们会被瘴气生生折磨死。”

“可若我学会了姐姐的本领，哪怕你不能在村子里替大家伙儿诊病，我也能顶上你的缺。”

“可我只是个外门医女，连师父都没有认下，能教你的东西很有限。”

“但只有姐姐愿意救他们。”

菘蓝垂着眼睛，见四处无人偷听，便悄悄附在水苏耳边，轻声说道：“露蔼医女在藏拙，我看了你给那些村民们开的方子，每一帖都精妙至极，不像是一个半吊子的医女能想出来的。”

水苏的瞳孔微缩，再看向菘蓝时已有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你看得懂那些帖子？”

“略通一二，仙家的药理与我们凡人的毕竟是有相似之处的，我斗胆收集拜读了一些，对姐姐的能力很有信心。”

水苏觉得有些好笑，她一直把菘蓝当作是个柔弱无害的邻家弟弟，却不想这孩子有着不止一个心眼子，早在自己没留意的时候便把她算计了进去。

“那你认为，要我收你做徒弟，你和其他人比起来，可有什么优势啊？”

菘蓝歪着头，很是苦恼地想了一会儿。

“我记得医女您曾经说过，您体质不好，许久未能突破练气，因此还未辟谷，仍需要食用我们凡人的食物。”

“是，可这又如何？”

菘蓝眨巴眨巴眼睛：“我很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