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好!山里出大事了!
因京卫府指挥使王翀的出现,熊九山不得不带着队伍改道而行,放弃直入官道的原定计划,而逆行西山方向。如高家村人先前所说,从西山一侧绕行,可提前缩短半日到达前方驿站。不过后面不知还会不会弄出其它变故,因此熊九山根本不敢把事情往好里想。王翀所求之事,与松江知县李周全略有不同,有了谢豫川的口头应允,王翀很高兴,带着他的人马同流放队伍一起出发。以王翀的身份,自然不会与流犯共行,他让手下知会熊九山一声后,将谢豫川请到他的车驾内议事。指挥使大人的口令,熊九山当然不会有意见,即便是心里烦恼,脸上是不会有丝毫不满之色的。于是谢豫川在一名都尉的邀请下,上了前方王翀的马车内。京卫府的人马在前,王翀特意让人请高家村里正选出几个机灵的村民在前头带队。既然来了高家村,不如上去看看,进山的路,本村村民应该更加熟悉,王翀心里自觉今日各方条件合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总不能让旁人抢在他前面登了先。浩浩荡荡的流放队伍隔着一定的距离在后面,闵家商队跟在最后,今天商队里的人异常安静。王翀带来的人不算多,二十多骑兵,但是个个瞧着脸色肃杀不好惹。流犯队伍里今天连抱怨声都没多少,大家闷头沉默着,跟着前方的人走。商人无事本就不愿意与官家交往过近,容易冲撞,能跟押解流犯的官兵“亲近”的最主要原因,也实在是为了安全着想。闵忠想着北上同路,总是比较安全的,不过武良也说过,跟官府的公人走,只能一时不可长久,久了必成官差口中的一块肥肉。闵忠深以为然,两人打定主意顺利通过盘龙岭出关后,就借口跟流放的队伍分开。然而,他们俩一早启程,也没料到又出了变故。闵管事不明就里,王翀身份不一般,他也不敢使人去前面打听究竟怎么回事。不过就算他能打听,寻常解差们也是一头雾水,并不明白其中缘由。他总不能去问熊九山,因此他让武良传信下去,今天大家务必谨慎小心。商队的人马努力收起存在感,悄悄在后面跟随。熊九山现在烦着呢,根本没心情管别人如何,何况闵家的商队。谢豫川一个流犯,被王翀请到前面车里,他监管不到,根本不知他们在前面聊什么,这让他心里有点煎熬。身旁的老衙役小心翼翼探问:“大人,指挥使王大人将谢豫川带走,不会出事吧”熊九山脸色乌黑,“看着点吧。”“大人放心,谢家其他人还在我们手上呢,谢豫川他肯定不敢。”老衙役点出关键。熊九山点头。谢豫川自然是不会心生逃意,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王翀!带着二十多个手下特意过来寻人,对着谢豫川又是那般态度,想起松江府衙李周全的那副样子,两人半斤对八两,都差不多。他担心的是王翀所求之事,会耽搁队伍的行程。他抬头远眺前方西山,愁眉不展。王翀的架势一看,就是准备进山,熊九山头疼。大清早,高树生就在他耳边时不时念叨着西山绕行更合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选择另一条路走。高家村民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被他捕捉到,熊九山心中更加笃定那西山不寻常。任何捷径都不如官道来的安全。王翀意外出现,又跟西山沾边,熊九山提刀边走边恼火。押解流犯最忌讳节外生枝,早知此次公差如此麻烦,他当初真不该应下此趟差事。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改变,只能任由王翀为所欲为。马车内,谢豫川和王翀对坐两侧,中间隔着一茶几,上面有茶水点心。谢豫川眉尾微挑,看了两眼,抬眸看向王翀。王翀笑道:“少将军勿多想,我王某有事相求,一路过去还需花费点时间,你我二人不如闲话就茶。”谢豫川眸色松开,王翀心中高兴。马袁在车前与马夫同坐,车厢内宽敞舒适,一道车帘遮住里面二人的谈话,外人不得而知。马车在前进中摇晃,马袁双腿悬在车前,低头反复在指尖掐算着。次次结果不同……他算了几次不得其法,干脆放弃了,双眼放空地盯着前方,心里又惊又喜。卜问之事,向来不能执着。一次不成,次次反复,问的老天爷都不高兴了。他不过多算了几次,发现结果越来越让他参不透。“唉,这是老天爷不让我马明机知道太多的事啊。”他兀自低声嘀咕着。最开始,他像是偶然探得了天机一般,没多久就感知不到了。谢家的那位“尊神”到底还在不在他甚至都怀疑过自己之前到底感受到的变化,是不是他臆想。但他又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鬼神之事,他还是对自己颇有信心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受王翀如此看重。他问神明之事,问不出来。他就问进山之事,果然,只要不问神明,他的能力又回来了!高家村民在前面带路,朝着西山脚下而且。另一边,高里正自流放队伍离开村中后,即刻另选几名青壮村民抄近路上山去通知先去的人。王翀等大部队刚走不久,天不亮出发去请人的村民中其中两人呼哧带喘跑回了村里。“里正!里正!不好了!槐花嫂子出事了!”高里正等人匆忙起身,拉起累瘫在地上的村民着急问道:“槐花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其他人呢”正要进山的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看着回来的村民脸色不对,几人不由跟着紧张。那村民大口喘气,稍稍平复一些能说话后,急忙跟大伙说道:“我们清早进山,本打算早点赶到老山庙那里去接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