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和周围的人截然不同。
然而也正是这种截然不同,让牛车上的村民对他们抱有敌意。
“大队长,俺们可不跟□□坐在一起。”
“就是,他们凭啥坐牛车,让他们走着呗。”
“……”
村里人质朴,但是说出的话也直接,总结起来就一个态度——不同意。
周玉福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强迫村民们,只是挥了挥手,让王大叔赶着牛车先走。
“喔喔喔——”
王大叔嘴里吆喝着,熟练的驾驭着牛车越走越快,周惠的目光仍然集中在周玉福身后的人影身上,直到两拨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成为一个黑点,周惠也没缓过神来。
今天一天的遭遇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先是遭遇了没票问题,又被周玉福的话上了一课,这让她深刻意识到,在六十年代生存下来,远远比她想的困难。
就连她认为质朴和善的乡亲们,也会化身成刻薄的人,对别人抱有恶意。
周惠一路无话,回到家里 ,她把买来的东西放在炕上,出神的看着一贫如洗的家。
挫折让她开始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但是好在周惠不是遇事退缩的性子,这些挫折不会让她一蹶不振。
十分多钟后,周惠又满血复活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船头自然直,她拿起一瓶罐头,向屋后的葛家出发。
和周家一样,葛家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几家能盖的起砖瓦房的。
但是和周家不同,周家生活好是周玉盛勤快有本事,而葛家则是有一个当兵的好儿子。
葛家一共三个儿子,现在还没分家。葛家的老大老三都已经娶妻生子,反而是老二葛二柱因为一直在外边当兵,还没成亲。
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起,哪怕一人说一句话,也是整天乱糟糟的。周惠刚走近,就听到一个粗旷的大嗓门,“这都说好了,还能变卦,怎么一点都没信用。”
周惠抬眼望去,正看到一个军绿色的半影,向小山似的,背对着站在门口。
周惠的眼睛上下打量一下,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冯秦川。
两人虽然身高差不多,都有一米八五左右,但是冯秦川明显宽肩窄腰,身材更加匀称,而这个背影则有些虎背熊腰,看来是葛家的二儿子,葛二柱。
“那她说不同意,变卦了咋办,俺还能把她架来,绑着她成亲不成。”
“那要变卦也得提前给俺说啊,俺和营长都过来,还在这等了这么些天,她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让俺和俺营长咋交代。”葛二柱的声音中,生气中还带着些焦急,一向说到做到的军人不明白还有“言而无信”这回事。
听到儿子的话,葛大娘也有一丝犹豫,“这……”那冯营长可是儿子的首长,不会影响儿子的前途吧?
想到这里,葛大娘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有些的担忧的道,“二柱,你可得和冯营长好好说说,不是俺们故意诓他,实在是翠兰一听说要跟着去东北不愿意,那冰天雪地背井离乡的,人家不愿意俺也不能逼着人家来不是。”
“之前说亲的时候,又不是没说是要到东北,现在听说是东北又反悔了?”葛二柱俨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俺营长调去东北那是升官,连升好几级,是去当团长的。要不是调令来得急,俺们营长不放心孩子,就她葛翠兰那个条件还配不上俺们营长呢。”
葛二柱气愤的不行,嗓音越来越大,惹得葛大娘紧张的赶紧拍他的胳膊,让他小点声。
“谁说不是呢,这多好的条件啊,咱翠兰也是高攀了。”葛大娘怕他惹事,赶紧顺着他的话说,“原来翠兰是愿意的,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她面前乱说话,说东北冷一年到头也看不上太阳,还说到处都是老虎黑瞎子,吓得翠兰反悔不愿意。”
“不愿意拉到,俺看她以后能嫁个什么样的。”葛二柱气的不行,既气葛翠兰没见识偏听偏信,也气她让自己在营长面前没面子。
他一甩胳膊挣脱开葛大娘的束缚,气冲冲的回屋去了。
“哎哎哎——”葛大娘在身后拦了两下没拦住,无奈的在门口直跺脚,“这个倔驴。”
正当葛大娘想要追过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她,“葛大娘,你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