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也听到了。”琉璃却在这时突然出声。

周围很多人看过来，眼神带着好奇、怀疑或别的什么。

她神色不变：“我睡得晚，听到了允恩开门走过来的声音，然后又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肯定有其他人上来过。”

她知道这证言暂时用处不大，证明不了是谁上来，来做什么，责任基本还是允恩的。而暗处那人如果真是危险分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目标。

但她还是想说便说了，倒不像因为正义感，更像随心所欲。

只是刚还对徐文祖说并不知情，现在又说有所发现，她却完全没有不自然的样子。

其实理论上允恩说出前情之前，琉璃的想法只能算猜测嘛。

而她因为背对着徐文祖，所以没有看到他并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的表情。

房东大婶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清了琉璃披着的衣服后微微一振，没有开口。

琉璃继续说道：“提取门上的指纹，查看附近的监控，如果没有其他人进来那就只会是楼内的人，再找技术人员看楼里的监控视频有没有恢复的可能，还有询问也应该分开吧，这楼的隔音很差，万一还有人有别的发现呢？”

她也知道这样很可能依然查不出什么，但这是试探和逼迫，看会是谁先忍不住——如果上来的真是一个罪犯，那他刚行动就让允恩和自己发现说明计划并不周密，难保不会留下别的蛛丝马迹。

这时三楼一个脾气暴躁的混混骂起来：“你这是怀疑老子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惦记的？臭女人们可真看得起自己，谁稀罕啊？”

琉璃冷漠的表情未变。

但其他的女房客刚死里逃生，情绪本就不平静，再被这人一激，一下就和他对骂起来，警察赶忙劝阻。

场面混乱下没人注意到有人看了看手机，暗中对视了一眼，有人轻声耳语。

那个总怪笑的大叔此时竟走了过来，用他一贯奇怪尖锐的声调结巴着说：“有……什么好玩的事吗？你们看……看到小猫了吗？”

允恩奇怪地问：“什么小猫？”

怪笑大叔：“小猫就是小猫呀，黑色的，红眼睛，我要和它玩，它跑来跑去，跑到楼上了。”

允恩想了想：“门窗关着，应该不会有猫上来，而且猫的眼睛不会是红色吧，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大婶又过来道：“诶呀，他从小就这样，”她指了指头，“脑子不太清楚，有时候有些幻觉，像小孩子一样，会说看到什么奇怪的动物在跑在飞之类的。”

允恩惊讶道：“难道刚才上楼的人就是大叔？”

他却已兀自念叨着“小猫啊小猫，又跑到哪里去了……”遮着嘴，笑着走开了。

大婶拍了拍允恩的肩膀，叹了口气，像下了什么决心，家中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他们兄弟俩小时候就被生父抛弃了，以前是我在福利院照顾他们，没想到他今天会在大晚上乱跑吓到你们，事情还变成了这样。灭火器只放了一个也有我的错，幸好大家都没受伤。”

“大婶也知道你们都不容易，这样吧，这火就是个意外，这个月四楼的房租我都退给大家，这房子的修理我也自己来。”

虽然还有女房客的其他损失需要赔偿，但允恩已经很感激。

她先对大婶和琉璃道了谢，又马上去和其他人赔礼道歉。

允恩平时就待人好，其他人在她的帮助下死里逃生折腾了一晚上也没力气再纠缠，警察也乐得省事，于是这场事故就这样快速了结。

除了未散尽的焦味和灭火剂味，三楼的影响倒不大。

这里的人对坏环境最熟练的就是忍耐，大半夜没睡，明早却不是休息日，所以男房客们陆续回房补觉了。

现在凌晨四点，琉璃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晚要不要先去三楼休息？”

琉璃抬头看，是徐文祖在询问她。

徐文祖：“大婶和我的房间中间还有一个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