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明我在暗

尽管在开会，可杜之洵还是分出了一点注意力思考林漪所谓的帮忙骂人该怎么操作。

“杜总策划，你怎么看？是卖掉还是留下。”

“嗯？”他有些恍惚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尤其是肖千构那张仿佛被欠了八百万钱似的脸在朝他龇牙咧嘴，想看他丢脸的热闹？

但杜之洵是谁，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能够难得住这位无畏的资本家。

他镇定的回想了一下刚才大家在聊的事情，因为确实有在听，倒是没有被抓住小把柄。他挺直腰板，微微扬起下巴，面对某人丑陋的嘴脸，嗤笑道：“这恐怕不是卖不卖掉的问题吧。”

但眼神却看向那头的林柏芷，要知道总策划的职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付出多少心血只有他自己清楚。

大脑一下子活跃起来，与其说是某位同事在询问结果，倒不如说是林老板在考验他。

别看总策划这个名头很响亮，但其实工作内容堪比“清洁工”，哪里需要擦屁股他就得去帮忙。所以这种简单，或者说无脑的选择题肯定不是真正需要他解答的问题。

“珞珞”这个项目在林漪负责前就已经一堆56烂摊子了，在他看来是除了IP还能卖点钱外毫无益处的准报废品。

别怪他现实，事实上他在一年前还没成总策划时，就听到林总安排组员找别的公司“认领”该项目，时至今日再次提起无非是找到接盘侠了。

“想必林总已经找到接手人了。”

杜之洵这一言论引起会议上其他同事的颅内风暴，特别是肖千构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不可能！”

“谁会想要像它那样的破烂？”

“就是就是，它的季度充值金额都没我们月充值金额高。”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林柏芷却一挑眉毛，对上那充满自信的双眼，笑了。

他停止手指敲击笔记本的动作，将其顺着光滑的桌面飞往杜之洵的方向，然后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道：“说的没错，你的任务就是把它卖出一个好价钱。”

书封面上印着“买椟还珠企划案”的蓝色本子，刚好落到杜之洵眼前。他瞳孔微微睁大，心下有些诧异，不明白既然已经写好企划为什么还要让他来，除非……

转头看向林柏芷，他还是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杜之洵抿了抿嘴，伸手拿起企划案，翻开看到空白一片的纸张，心里的石头反倒是平稳的落地。

他想，果然要让他来写。

轻叹一声，微微勾唇正要应答时，领导又发话道：“收购的人很喜欢这个项目，我可是忍痛割爱的，希望杜总策划不要让我后悔。”

“我知道了，林总。”

“还有啊，如果你能够让收购价超出我们预期价格0.5%的钱，多余的金额就当做是你这个月的季度奖。”

周边还在窃窃私语的同事瞬间安静下来，宛如一颗石墩子跌落池中，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引起无数名为羡慕的水浪花冲向岸边。

肖千构眼里的火星子都快要实体化烧过来，要说之前有多庆幸不是自己负责这个麻烦的事情，现在就有多嫉妒是他获得了如此赚钱的资格。

但杜之洵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里，他翻开那本“空白”的企划书，当然它也不是完全没有内容的。比如收购人的公司和名字都是有写的。

Virginia Wettiner，威尼希公司的总裁，也是维丁集团下一任继承人。曾经是之一，但通过一些传奇操作……

这份介绍里几乎把他的生平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连谈过几次恋爱都写上去了。

仅仅是粗略的观看就让人意识到这份资料过于详细，肯定是特意调查过的，不过为什么？

杜之洵眉心微皱，抬头再次望向林柏芷，企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

很可惜的是，林柏芷并没有要和他交流策划的意思，已经开始讨论下一个项目了。

他向来都是喜欢把事情分析透彻再开始实施的，可这次却意外的摸不着头脑，心里莫名有些担忧。

轻叹一声，心想：“希望这未知的部分，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殊不知第六感是正确的，此行他将认识自己感情路上的第二个绊脚石。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杜之洵也终于理清了大脑思绪。

为什么要骂他？

分为两种可能：一，猪猪其实没有生气，想要找个台阶下，希望他顺着她给的方案走流程；二，猪猪确实生气了，想要看他的笑话，以此来缓解内心的压力。

总之不可能是分手。

他咬紧牙关，舌头用力抵住上颚，将那份不安强压下去。

而后转念一想，那如果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

在她眼里“云儿”是“貔貅”的朋友，让“云儿”骂“貔貅”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