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他将侍者手里的自己做的镶嵌着各种他能找到的宝石的那一眼看着就张扬得不行的金铜王冠,踮起脚尖戴到了他微低头的兄长头上。
阿政将它扶正,笑道,"模样挺别致的。"我挺喜欢,可这不伦不类的是干什么?
琇莹明白他言下之意,大声道,"这是你的节日,你是主人,所以这小冠是你的!"
阿政点头,表示他喜欢这个解释,"善!"
然后他便听见了高昂的丝乐声音。
鼓瑟击缶声响起,阿政听见了他幼弟给他写的歌的下一部分。
[挑剑,层风万里,难遮我眼眉。
拨剑,所思所求,旁人何能置喙。
我欲向君行,搏生一念。
人道君拨山赶海,追日并天,所求甚多。
那又何如?
轻寒梅花亦可折,青锋三尺亦欲前。
玄鸟展翅,长风举翰,戾天远翔。
笑尔紫电,何需怯迎?
临九天,驳斥天地。
谁家子,敢搏天命兮?
我欲随君行!
拨剑,拨剑!破云!破云!]
这是对话吗,不光音律不协,格律不对。
还有种洗脑的感觉,至少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在合唱。
但词写还是挺和我心的。
阿政勾起了嘴角,没错,我就是披云斩风,敢击雷火的那只玄鸟。
但见到旁边也在跟着音乐一起叫着的幼弟,他笑不出来了,用自己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琇莹,别唱了,你调子错了,不对,你唱的没一句在调上。②
琇莹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哥要捂他脸,但还是停下了唱歌。
"兄长,你又饿了。"他小小声的道,"那我们分糕。"
阿政点了点头,默认了他饿的这个无稽之谈,只要琇莹不唱歌就好了。
琇莹停下了音乐,阿政让众人排队领糕。
在切糕的过程中,琇莹留给了他哥一块最大的最中间的蛋糕。
幼弟的宠爱,你值得拥有。
于是阿政顶着漂亮的金王冠,在众多幼崽的羡慕目光下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蛋糕。
琇莹是天生韵律不协吗?
这好像不像他。
不过,糕很好吃,不像他就不像他吧。反正琇莹也不经常唱的,对吧?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朱阳摸了摸肚皮,无视大司农的瞪视"我便领个头了。"
然后率先领着墨家子弟将写了字的红绸挂在了院中那颗冬日只有枯枝的柿树上。
周围的人也纷纷起身,上前去挂红绸。
阿政有点好奇,但还是维持着矜贵的形象并未起身,可一直朝那树边瞥的眼神出卖了他。
琇莹将自己的红绸也拿了出来,递给了阿政。
"兄长,我想挂在最高的枝上,兄长和我一起好吗?"
阿政展开了红绸,上面是琇莹歪歪扭的字迹,是一句很普通的祝愿。"年年岁岁似今日,乐是少年无忧。"③
那颗树上己挂满了红绸,阿政起身将那张琇莹的红绸挂在了树杈上,他看了那树一眼,上面红绸翻飞,墨字蕴着所有人的祝愿。
他依稀辨得"平安""康乐""长宁"等字,老人盼着他康宁,友人盼着他长乐。
他垂眸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品出了点甜。
琇莹牵着他手,和他一起看。
他忽的笑了,一笑融开冰雪,矜持的外表破裂,露出少年肆意无忌的一面,得意洋洋地道,"琇莹,我的。"
那满树红绸纷飞,琇莹在他后面点头,笑容烂漫。
已经很久了,这不被别人期待的出生,父母亲的舍弃皆是心上的伤,心上伤痕结疤却如缺了血般,总是不安与惶恐别人的再次离去。
它令阿政强迫自己矜贵强大,可以给别人依靠,令他牢牢抓住所有拥有的温情,令他想控制琇莹的一切。
他从生至此,得的太少。
可现在的温情灌满了,他心间的血似被补上了。
稚鸟破壳而出,他也可以如娇子般宣布,他被所有人期待着和欢喜着。
傍晚,宫中点起华灯,众人也一一离去。
阿政坐在廊下,观望柿树。
可琇莹牵着他手带着他出了宫门,"兄长,还有礼物。"
其实秦国有夜禁,这个点己经不让出门了。
可宫门外的守卫却放了行,他们嬉笑着祝阿政生辰吉祥。
阿政一一谢过,而后随琇莹在咸阳城里狂奔。
他们走过每一棵,那每一颗树上都挂着木牌,风一吹,哗啦啦的响。
阿政在每一棵树上看见咸阳城中每一个人的祝福,他们的笔迹歪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