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他原本毫无野心更不想参与朝堂之事,无论是最终登位的是谁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如今被动踏入这吃人的旋涡,送到手上的权势,他都会牢牢抓住,他答应过母妃得好好活着。
宋熙恒翻身上马,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侍卫护着,姜则宵领头走在队伍前端,眼观六路警戒四周,一路去到了他的新家。
吴保先一步下马,在他发现九殿下不喜欢被称作睿郡王后,他就机灵的改回了原来的称呼,“殿下,该点鞭炮了。”
噼里啪啦的响声,混合着围观百姓看热闹的掌声。
宋熙恒仰头看门匾,黑底烫金的‘睿郡王府’四个大字,门外一对石狮子昂首远望,他大步走入府内,这里将是他的起点。
吴保在前引路,先前的枯木旧屋的破败感一扫而空,还能闻到新刷的木漆味。
偌大的王府里就住了宋熙恒这一个主子,内官监拿着他们新完善的堪舆图来请他提意见时,他令人拆掉了许多空屋,凭着记忆画了一副常宅后院的假山院景。
赵大监拿着图纸快抓秃了头皮,常宅后院那点小景观怎么能和王府大花园相比,他自掏腰包请工部的大人根据院景图重新设计了大片园林,呵斥工匠加紧开渠挖沟,这才赶在睿郡王开府之前引入了活水造出一片池塘。
宋熙恒的书房是最先收拾好的,窗外的景致抓住了安全幽静的意境,又精致了数倍。
他叫来吴保,“替我赏十二监的诸位内官,就说开府的逐项事宜辛苦他们了。新进府里伺候的人先立规矩,所有人对外不许张狂,对内不许在府中乱走。”
他过了那么多年自己动手的日子,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里面不知道混了多少人安插的眼线。
隔天,宋熙恒一早去了吏部。
吏部尚书苏敬仁就坐在大堂里,吏部侍郎和郎中们坐在他的下首,贴墙站着一群主事,不大的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没人知道这新受封的睿郡王是个什么脾气。
屋里落针可闻。
苏敬仁心中叹气,同僚们以为他会厌烦圣上派来一个诸事不懂的空降兵,岂不知他早就盼着睿郡王快些前来坐镇了。
他替睿郡王引荐过众人之后,示意两人进后院详谈。
虽然圣上有意要查户部亏空,但是没有明确下旨查办户部官员,只有户部尚书余大人被下了大狱。他找了相熟的刑部同僚打听,余大人虽然被关押收监在刑部大牢内,但是刑部没有接到审讯的指令。
加上□□和吐蕃边境的纷争严峻,兵部在大朝会上多次上报遭遇敌方奇袭,主战、主和两排争论不休。
无论哪一派站了上峰,大军开拔边境是不争的事实,户部正和兵部加紧督办粮草运往前线。圣上没有下旨任命新的户部尚书,户部暂由两位侍郎领着日常工作,其中一人十天内已经请了四次病假,明显吓得不清,另一人带着余下的主事每天关在衙门里核对账本。
圣上心知肚明户部的银子每年都会有个二三十万两的差异,甚至送到他案头的账本就是子母账。各级府衙从来无法做到没有一个贪官,可以说圣上心中自有一把秤,在不超出的他的忍耐范围之内,他是不会将朝中大臣们赶尽杀绝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众人秘而不宣。
吏部管着朝内官员的考评,自身的贪腐更难防范,今天在坐的所有人,他甚至只能能保证自己一人的清白。翻过新年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吏部考核宣告,他提交的报告能不能得圣意关系到他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
所以这个查,到底怎么查,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是真的有一查一统统弄个清楚,还是只查些贪腐的小鱼小虾,把圣上敲警钟的意思透露出去。
宋熙恒端起茶道,“苏大人,圣上排我来只是学习的,具体的还得您来拿主意。”
他知道苏敬仁最终还是要查的。若是他参与了贪腐,那他得尽快想方设法把自己摘出去。若是他没有参与,为了他的乌纱帽,他就算不如实上报也会搞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
他是要查的,差点害自己没命的事情,他需要心中有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