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鹰爪门

洛阳作为大秦的京都，必然是中原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京城方圆百里，大小山峰数百座，不少名山峻岭都被宗门占据，其中就有三道五宗中的一道两宗，分别是三清山上的青羊宫，翠屏峰上的碧云宗，飞云峡边的武宗。至于小八门中的四大门派，则各自拥有一座上乘的修炼宝山，虽然比起三道五宗是差上不少，却也不是京都周边那些小宗小派能够相媲美的。

李亦安翻着手中的一本破烂小册，是他用菜饼和城内一个小乞儿换来的，里面有着对洛阳周边各大宗门的简单描绘，包括建宗的大概时间，宗门位置，宗内有哪些风云人物等。

李亦安一路看得入神，想着这其中多半就有自己的归属之地，难免心潮澎湃，他朝着前方人群中的老人招手，“师父，师父，是碧云宗吗？”

李观棋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一边欣赏着京都的街景，一边摇头。

少年有些失落，翻到第二页，脸色渐渐欢喜，“是武宗吗？”

老人依旧摇头。

难道是道家？

少年接着喊出“青羊宫”三个字，可老人还是摇头。

莫非是四大派？

……

于是，洛阳正街上的行人看见奇怪的一幕，一位背着包裹的少年，低头盯着小本，每翻一页就抬头喊出一个宗门，不远处正左顾右盼的老人则是不断摇头回应，直到二人走到北大门，少年刚好翻完最后一页。

整整六十个宗门，连最后一个仅有十多人的菜刀门都不是，师父该不是要带我去学什么野狐禅吧？

李亦安表情沮丧，甚至有点后怕。

李观棋可没管徒弟的小心思，目光始终游离在街道两旁，二十年后再来京都，洛阳正大街的小商小贩如今已全部改头换面，就是不知道街边的中年乞丐还是不是那曾经的小乞儿。

“左手不是右手是！”

李观棋心里念叨着，双手互划一拳。

果然不是！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神色悠然。

离着北门八十余里有一片山脉，连接着四座山峰，常人第一眼并不觉着如何巍峨，可若是有仙人在高空俯瞰，整片山脉棱角分明，好似一副巨大利爪，云雾环绕间颇有些气势。

山脉最南边的的主峰上，熙熙攘攘的建有几座院落，高低错落，以最边上的那座四合院为主排布着。此时有几个年轻人在主院内切磋武艺，一名身穿青衣道服的女子正与赤裸上身的壮硕少年交手。

女子使得是外家身法，一个箭步过后就是连续的近身攻击，若是仔细观察，她每一次出掌都能在炎热的空中掀起一道涟漪，明显有着不小内力。浑身腱肉的少年好像没有固定路数，步子看似飘忽不定，却总能避开女子的每一次攻击。奇怪的是少年并不还手，就凭着灵敏的速度闪转腾挪，就像遇见家猫的大耗子，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灵活至极。

可耗子毕竟是耗子，终究是难敌家猫，何况是一只气急败坏的母猫。十几回合没能得手，女子大喝一声，一手招来配剑，正要出鞘，就吓得壮硕少年赶紧跳下房檐，抱住女子拔剑的手就不撒开，“师姐，不能生气啊！你随便打，随便打，我保证不躲，只要别拔剑就行。”

少年身材足足高出女子两个脑袋，一边憨笑着一边侧过身子，摆出一副任打模样，滑稽模样又像一只大马猴，惹得在院边观战的另外两位青年合不拢嘴。

腰跨两柄短刀的男子端起一碗茶水走了过来，“师姐，算啦，这混小子不知道是什么怪胎，不仅皮糙肉厚，速度还贼快，咱家估计也就师傅能逮到他。”

另一位男子身后背负长剑，也端起一碗茶水走过来，递给壮硕少年，“四师弟，你也真是不开窍，今天是师姐突破境界的大喜日子，让她打上几掌不行？”

壮硕少年接过茶水一口咽下，抹了抹嘴皮，嘿嘿一笑，“应该的！应该的！”

青衣女子闻言这才脸色好转，“看你这傻样！”

女子名叫苏彤，是三人的大师姐，穷苦人家出身，从小就脸色偏黄，上山练剑十年，更是活生生晒成古铜色，被三人暗地里称做苏铜。背负长剑的是二师兄李靖，晚一年上山，性子随和，平日里负责做饭，算是整个山头最靠手艺的事宜。善用双刀的是三师兄林枫，上山七年，境界最差，直到现在也只能驾驭一把飞刀。至于最后一脸憨笑的半裸弟子，身材看起来像是青年模样，实则也就刚满八岁，叫做敖哮天，三年前偷偷上山，穿得衣衫褴褛，饿得嗷嗷叫唤。苏彤见其可怜，正巧师父外出，便自作主张的将他收留下来。后来师父吕三平回山后，见他天赋异禀，便将身材不亚于自己的“小孩”收为第四个徒弟。

今天为了庆祝苏彤顺利突破瓶颈，李靖建议小小的庆祝一番，准备下山买点清酒回来，结果刚出院门，就远远看见一老一少往山上走来，正是李观棋师徒二人。

两炷香后，二人抵达院外，老人提起手杖，礼貌问道:“请问吕三平是否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