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晚樱
樱气笑。
真把她们母女当法盲了是不是?搁这儿吓唬谁呢?
她还没说话,傅羽一拍沙发扶手,冷飕飕地翻了个白眼。
“我都和那个畜生玩意儿离婚多少年了?”傅羽坐在沙发上朝对面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冷笑,“既然你说这钱得我女儿来还,那我倒要亲自问问警察和律师,他欠的债和我女儿有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方表面上是个所谓的“金融公司”,实际上就是个打着金融投资旗号靠放贷盈利的机构,如果捅到法庭上,吃不了兜着走的还不一定是谁。
为首的人挤出一个满是褶子的笑:“大姐,您也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找不到韶归成,没法子了才来问问咱姑娘么,想着说不定咱姑娘能有她爸的消息呢?”
“没有,不知道,你们爱找谁找谁,别来找我们,谁跟你是‘咱’啊?”傅羽皱着眉,没好气地指了指大敞着的门,“好走不送,下次再来我可就报警了。”
见在她们母女这里确实打听不出韶归成的下落,要债人便也没有再为难她们,打着哈哈说了一套场面话后就离开了。
让收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赶来撑场子的任向洋扑了个空。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吧,我一个人可以。”韶晚樱好笑地看了一眼仍然放在地上的包,“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把板砖给我留下。”
“行,给你留着防身!”任向洋居然真就应了,拉开拉链拿出那块还沾着绿化带泥土的大半块板砖,“谁要是再来骚扰你,你就抡他。”
“好,抡他。”虽然自己只是开玩笑,但韶晚樱还是被他说的有些感动……
“但是,如果打坏了人可别说凶器是我递给你的……”任向洋嘿嘿一笑,“你要是真进去了,只要不把哥们儿供出来,到时候哥们儿一定按时按点去给你送好吃的。”
“……”
得,白感动了。
*
晚上,结束了实验的简风迟给韶晚樱打了个电话。
“晚饭吃了没?”韶晚樱仰面躺在床上,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风声。
“还没。”简风迟的声音低沉,隔着电话都能听出语气里的懒惫和困倦。
原本想催他去吃饭,但听他话音里透着的倦意,韶晚樱轻叹一声,语气无意识地轻缓柔和了下来:“那你快点收拾收拾,回宿舍休息吧。”
她记得后街有家粥铺味道不错,去年乔知生病在宿舍休养的那段时间,她们宿舍轮流每天换着种类给她带粥回来喝。
可以说乔知几乎把整个店铺里所有粥都喝过了一遍。
听她说,最好喝的似乎还是皮蛋瘦肉粥。
韶晚樱正盘算着等挂了电话后,给简风迟点一份粥店的外卖送到他宿舍楼下去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低笑一声:
“回不去宿舍了。”
“?”
“下楼,我在你楼下呢。”
怦怦、怦怦。
韶晚樱听见了自己耳边放大的心跳声。
早上忙着应付那群不速之客,她只草草和简风迟聊了几句,对方说今天可能没办法及时回复消息的时候,韶晚樱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他实验进行到关键阶段,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
没想到他居然一声不吭地飞回了明扬。
傅羽今晚夜班,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也顾不得其他,韶晚樱穿着睡裙拖鞋,拉开门跑出去。
电梯门打开,还没看清面前的脸,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扑进了简风迟的怀里。
熟悉的薰衣草味道里还夹杂了几分长途奔波时沾染上的尾气和汽油味儿,平日里她是最讨厌这种味道了,但此刻却只觉得安心。
“这么热情?”简风迟揉了揉她的后脑,“想我了?”
虽然打定了主义不把自己面临的一地鸡毛讲给他听,但韶晚樱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再如何独立如何坚强,面对白天那种情况,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打发任向洋离开时,说让他留下板砖借她防身的话也不全是出自玩笑。
她能在傅羽面前不露仓皇,能在任向洋面前装不在意,可到了简风迟这里,心里埋了一整天的慌张和委屈全在这个瞬间爆发出来。
铺天盖地,几乎快要把她压垮。
强忍着泛热的眼眶,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打湿他的T恤被他察觉,韶晚樱环住他的腰,闷闷地应声:
“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