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起了她,柏思漓穿过人群扶起她。
“谁啊,怎么故意绊倒别人?”她脾气大,遇到事情很难忍。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的瓶子不小心掉了。”女生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道歉有用吗?人都摔成这样了。”柏思漓上前想要质问,却被倪清抓住衣角。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走,你们先去跑八百米。”
柏思漓腰间还绑着计时器,记录的老师也在催促着。
她们把倪清扶到树下的那片阴影,然后去跑八百米。
受伤并不严重,倪清走路的时候还能维持平衡。
田径场离钟楼的距离很近,倪清坐在一楼的台阶上。
初秋的风不凉,吹得树叶哗哗响。
倪清歪头去看钟楼下的大挂钟,它已经停摆很久了。
只有秒针偶尔会轻微地随风晃一晃。
好没意思。
树下有一个身形,倪清回头时他刚转头离开。
是周屿行。
他甚至没有质问是不是她,只是看到她的身影就转身离开。
也好,省去她解释后他依旧不信的剧情。
膝盖处的刺痛感逐渐强烈,她的书包放在了入场区,所以身上没有纸巾。
伤口处血肉模糊,有些沙砾还挂在皮肉上。
她想用手摘掉,只是很多都融进血里,不好处理。
她所幸抱住膝盖去数掉落的叶子。
身前罩下一片阴影。
她没在意。
直到周屿行也蹲下来和她对视着。
那缕光透过树的缝隙照在他的眉间,连同他眉尾的小痣都看得清晰。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了,胸膛还微微起伏着,像是刚跑过。
他没说话,眼眸漆黑地看着她。
倪清没有想过他会回来。
或许他还是想听一个解释。
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呢。
她从来不是擅长解释的人。
“我.......”她开口,却发现好像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那样确凿的证据,没有人会不相信。
握着拳的手被掰开,蘸着碘酒的棉签覆在伤口上。
“我知道不是你。”
那瞬间世界无声,倪清只听到周屿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