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筹粮
待主仆三人说完话,夏管家出了江意寒的院子,连忙走到自己的房内,手书一封,将方才江意寒所问所说细细写了,吩咐自己心腹小厮道:“拿着这封信去京城寻老太爷。”
小厮忙拿了信件往外走。
江家家大业大,没有旁支纷争,人口又简单,若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恐怕能富几代,可最怕出败家子。
像江老爷那般喜爱游山玩水虽也是败家子,可到底他懒得涉足产业,也不沾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即便他败家也是江家乐见的。
最怕的就是如江意寒这般,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贸贸然插手江家产业的,多少家业都不够败的。
夏管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孤零零立着的那一颗梅树沉思。
这一头,江玉衡也觉出不对劲来:“妹妹啊,我觉得夏管家说得很有道理。接济百姓一事自有官府,我们楚州存粮颇丰,实在不需要我们操这个闲心。”
江意寒摇摇头道:“我怀疑咱们楚州官粮没剩多少。”江玉衡茶杯没端稳,差点泼出去:“妹妹,这话可不兴乱说啊。楚州官粮之丰,仅次于江南。”
“那不若我们去试上一试。”江意寒眨巴眨巴眼,一个法子在脑海中成型。
“怎么试?”
“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若是粮食真的有问题,咱们楚州城内的粮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我们今天便去找他们买粮,顺便探听一下虚实。”
江玉衡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随即问道:“可万一他们不卖怎么办?”
“用银子砸。如果用银子都买不到粮,说明他们确实知道粮价会涨,而且会涨很多。”江意寒冷静分析道,随后又说道:
“若是银子都砸不开他们,那我们就只能诈他们了。只是还要哥哥壕气些,把那些粮商都镇住才是。”
江玉衡拍拍胸脯表示:“你哥哥我别的不会,壕气自不在话下。”
很快,江玉衡便带着自己白纱覆面的丫鬟“碧玺”出现在田家的粮铺里,田家的掌柜打眼一看,忙招呼人安置江玉衡:“江大少爷怎么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说罢,端上最好的茶水递到江玉衡手边:“不知江大少前来所谓何事?”
江玉衡抬手挥开折扇,轻晃两下,他晃的这两下差点没把粮铺掌柜的眼睛给晃瞎了,这扇子居然是玉质的!上面镂空镶金雕刻着大鹏展翅图,每一个羽毛上都镶嵌着金丝,这扇子没个上千两买不下来,有上千两也得看看人雕刻师傅给不给雕!
江玉衡见粮铺掌柜眼睛都看直了才缓缓道:“我来你这儿能干什么,来买米。”
这些掌柜的都是人精,若是只买个成百上千斤,哪里轮得到江玉衡踏足自家这小小粮铺?恐怕江玉衡想买上万斤不止,粮铺掌柜赶忙让小厮送上几盘点心:“江大少爷且稍等,我家主人就来,就来。”
不过一炷香工夫,楚州粮商田晋便走入了接待江玉衡的雅间,打眼一看江玉衡那金尊玉贵的模样,忙笑道:“不知江大少来,有失远迎。”
江玉衡原本懒洋洋地依靠在圈椅里,见了田晋坐姿才稍微端正些,上下打量一番才问道:“您便是田晋田老板?”
田晋撩起袍子做到江玉衡左侧,笑道:“正是在下,听说江大少亲自来买粮米,急匆匆从城西赶到这儿。”
田晋约莫四十岁左右,一张国字脸看起来颇为正派,这会儿满脸堆笑暗地里奉承江玉衡,江玉衡虽自小被奉承大,这会儿也觉得颇为妥帖,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不满消失无踪,接话道:“确实是来买米。”
田晋垂眸片刻,笑问:“不知道江大少想买多少?”
江玉衡用手指比了个二,田晋唇角微扬:“两万斤米?”
江玉衡摇摇头,继续比二。田晋眉头微皱:“不知江大少何意?”
“两千两。”
按照楚州现在的市价,十文钱一斤米,若是量大,江玉衡这般买卖,甚至能压价到八文钱,如此算来,便是二十五万斤米。
田晋抿唇,喉咙顿时干涩起来,正在搜肠刮肚地想如何拒绝,谁知江玉衡又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
“黄金。”
两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