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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抑制地回忆窜上心头,冷意旋即蹿上头顶,四肢冰冷。
“你在这呀。”轮椅上的青年掀起眼皮,他笑眯眯的,“宗里的人等你很久了,平白无故地就离开……”
“不不是,是这道灵力限制我,不让我离开!”他立刻将手腕处的灵线露出,青年的目光很轻地落在沈浮玉身上。
后者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转过头来,没什么情绪的视线相交,如鸿毛掠过。
青年轻缓地笑了,“一个还未练气的废物吗。”
他的呼吸霎时一滞。
青年伸出手,苍白的指尖在触碰到灵线时,寸寸寒冰凝上细线,骤然间,像是承受不住灵力般,碎裂开来。
灵线断开的瞬间,沈浮玉赫然抬头,只见李兄浑身寒冰,忙不迭地推着轮椅走了。
她手上还攥着簪子,赫然起步时,那人一转向,只见李兄像是承受不住一般,膝盖坠地,仿若重石落地。
青年唇间溢出一抹叹息,他转过头来,再眨眼,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师妹,你这是……”骤然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拽住。
而后,一匹骏马嘶吼,直直地穿了过去。
“师兄?”她怔楞,只见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叫,沈浮玉回头看去,只见一人僵硬躺在青石路上。
那匹骏马踏过那人的身上,在跃上高空时,碎裂成巨大的冰块,狠狠砸在地面上。
骤然间,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杀人了有人死了啊!”
陆拾砚绷直唇角,怕她害怕,就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不必害怕。”
说罢,就匆忙地赶到事发中央,“定天宗平迁峰弟子陆拾砚,烦请各位不要外传。”
周围也有着定天宗的弟子,见陆拾砚出来,立刻就上前来了,“师兄,这是发生了什么?”
低头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时,所有的话语都消了声。
“肯定是你们自导自演,能化作鸟兽的冰灵根,除了你们宗门弟子,没人做得出来!”
“就是啊,这附近除了定天宗,还能有谁宗门的弟子?”
“当街杀人,我看你们这些宗门真是无法无天了!”
几位师弟被那些人说得节节败退,他道:“我知晓你们心急,但今日毕竟是春生日,我们并无理由做出此事!”
“定天宗的那位不是砸过天道像吗,要我说,你们定天宗衰败,就是因为你们不敬天道!”
“真是够了……”方脸师弟终于忍无可忍,一旁的人见他气得不轻,连忙拉过他的手,“师弟,你不要冲动!”
“冲动?这算什么冲动。”他咬牙,见面前之人依旧在喋喋不休,立刻出剑,贯穿了那人的喉咙。
他甚至还来不及多说,就见天地旋转,那副无头的身躯直直地坠落在地。
一瞬间,再无人敢接话。
方脸师弟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冷笑连连,“你看,和他们费什么口舌,这样不就安静了吗。”
“可,可……”
被污蔑和主动伤人可不一样,被人说到花司绮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陆拾砚目光一凝,他看着方脸师弟,后者一脸无畏,“你怕被罚,我可不怕。”
另一侧师兄咬牙,拳头紧握,“我看你真是疯了。”
“好得很。”陆拾砚目光沉沉,他拂袖而去,走到沈浮玉身侧。
不论如何,还是得将沈浮玉送回去的,到时问责也牵连不到她。
“师妹,我先送你回去。”和设想中的不同,眼前的少女眸目清澈,并未有着慌乱,只是手中似乎拿着几乎可以闪瞎眼的红宝石。
他沉默,这个大小,恐怕半个头都是吧。
只是为何,这般的丑。
她侧头看向陆拾砚,耳边流苏垂落,像极了那日在集市中,寻不到归处。
他停住自己的想法,目光落回她的脸上。
“咳,那便麻烦师兄了。”她下意识将簪子塞进他手中时,两个人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谢礼。”沈浮玉看着他和幻境中无二的装束,轻咳了一声。
陆拾砚的表情顿时变得缤纷多彩起来,他鲜少同女子接触,但也知晓,男子不会带发簪。
至少,不会带这么丑的。
多说无益,还是先将沈浮玉送回较好。
陆拾砚将簪子放入储物戒中,见几位师弟和人群吵得不可开交,指尖枯树生长,化作巨大的方块。
他示意沈浮玉站上去,而后便施展灵力,回到了定天宗。
沈浮玉回头,目光落在那人的残肢上,最后停在脸上。
是那位逃走的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