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
气。”她眨巴眨巴眼,道。
苏梧桐见小师妹被人抓住,他也连忙起身,“是啊,师妹可什么都没做呢,他自己就这样了。”
巫下颚绷直,眸子冒火,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喂,你不要不讲理啊。”见势不妙,苏梧桐的气势也支棱起来,目光却在焦急地寻找陆拾砚。
对于苏梧桐的小动作,巫并不感兴趣,断脚喘气翻起白眼时,她这才甩开沈浮玉的手。
沈浮玉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巫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手劲倒是不小,没多久就浮现出了道道红痕。
“你还好吗?”巫对着他手指翻动,不知做了什么诀,断脚肉眼可见的气息平稳下来。
她没说话,但沈浮玉却直白地感受到,这人的不欢迎。
她心底发虚,没忍住,抓了下流苏。
从第一日开始,便是这般了,这位巫似乎就对着定天宗的不喜。
巫族祭祀的是天道,正好和定天宗喜欢的相反,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似乎也不无道理。
“他好像,很怕我们?”苏梧桐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抬起头,与准备猪羊祭祀的居民对上视线,后者双手颤动,下意识地避开了眼。
“好像是。”沈浮玉点头。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苏梧桐抓着脑袋,模仿他含糊不清的话语,“它最开始是冲着你们去的,只是,我们嘎嘎帅,把它帅走了?”
他很快挨了陆拾砚一巴掌,他敬爱的大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一本卷轴。
“不会说话,不必强说。”陆拾砚脸上还戴着那个面具,双眼瞪大,看起来有些唬人。
“这到底是什么面具啊,长得这般恐怖。”他忍不住嘀咕一声道。
“当时还没问你,你那晚看见了什么。”陆拾砚问道。
沈浮玉抬起头,“它当时扑向那个老太太的时候,那老太太浑身淌血,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苏梧桐愣了,“什么东西能让人凭空消失啊。”
“而且,当时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便转移了方向。”沈浮玉道。
“可是符箓?”
沈浮玉摇头,“不像,那东西并未撞上屏障,符箓并未生效,它像是看见什么后,硬生生离开的。”
“那东西该不会真的是鬼族吧,鬼族不是都被地府管吗,它怎么出得来啊。”苏梧桐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巫回来了。”陆拾砚摊开卷轴,“这是傩,巫族驱疫逐鬼供天道的一种,到时,戴上面具,随着她的动作走便是了。”
巫站在高台上,她抬起手,四周的焰火起,地下的居民停下动作,如痴如醉地看着她。
高台上的巫低下头,指尖扣在苍白的面具上,眼尾处的红像是焰火,要脱离面具一般。
她手上拿着铃铛,红线系在她的身上,每次的动作都带着力度,红线随着她舞动,如九天玄女。
“巫族第三百七十八任巫女,所求为安,夫神见之怜之兮,故备六畜,熏沐三日,愿诚之心为所开。”
她哼唱完,四周不知何处来了带着鬼面之人,他们围着篝火跳跃,随着摇铃声舞动。
话语落下,取而代之的是隐晦难懂的古语,面具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见她温和的声音,像是远古缥缈的呼唤。
巫突然剧烈的振起铃铛,六畜血溅当场,被推入巨大的火坑中。
火舌接触到鲜血时,贪婪的像是,要把所有东西吞噬殆尽。
摇铃声响在耳畔,那些唯唯诺诺的居民戴着面具,彻底陷入了这场盛大的狂欢中。
“好美……”苏梧桐瞪大眼,看着他们的舞蹈。
像是步入了一场美妙的梦中,哪怕是呼吸,也不愿错过。
陆拾砚看着沈浮玉,她直直地看着巫,像是看呆了一般,他伸出手,“一起去吗?”
红面长角的面具许是恐怖的,她抬起头,抓住了那人的手。
陆拾砚将她拉入场中,两人衣摆交错又分开,混入了其中。
巫此刻不像是在入口处,冷着脸赶人走的家伙了。
她身姿飘逸,像是坠入凡间不染尘埃的仙子。
身侧的人拿着面具,唔了一声,“啊,来晚了吗。”
沈浮玉听这声音耳熟,她抬起脸,女人精致的下颚骨露在外,她惊喜道:“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