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
好在谢予到底没那么过分,知道他明天还要上班,晚上没再折腾他,只把他按在枕
上密密地亲了一会儿,就早早让他睡了。
但不知是不是身体过于疲惫,睡至夜半,路雪辞又做了噩梦。
还是那个梦-他的眼睛被紧紧蒙着,什么都看不见,而后被一只
推,随即向身后无穷无尽的黑暗坠落。他竭力呼救,嘶声呐喊,喉咙却像被封
“雪辞?路雪辞?”耳畔有人在用力唤他的名字,“醒醒!”
路雪辞呼吸一窒,陡然睁开眼坐起来,随即被人一把用力搂进怀里。
“做噩梦了?”谢予用手掌揉搓着他的后背,只觉睡衣上一片潮意,竟是被冷汗打湿了。他摸了摸路雪辞的脸颊低头在黑暗中细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对方目光散乱落不到实处,好像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别怕,我在这儿呢。”他捧着对方的脸亲了亲,又将对方搂到怀里紧紧拥着,“宝宝别怕,我在这儿呢。”听见某个久违的称呼,路雪辞鼻尖一酸,一瞬间竟泛起几分委屈,将脸埋在对方胸口低低“嗯”了一声“梦见什么了?”
路雪辞用额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不想说。
“那就不说了。”谢予摸摸他的头发,声音是重逢以来难得的温柔,“继续睡吧,我守着你。”
他揽着路雪辞重新躺下,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股多年未曾感受到的安心感袭来,路雪辞闭上眼,浑身慢慢放松下来,就这么在谢予怀里安然睡着了。第二天是周一,两人都要上班,以前谢予自己住的时候早上都是随便对付点,但现在显然不同了。煎得松软可口的香葱火腿土豆鸡蛋饼,用大米、花生、豆子和红枣打的香甜营养米糊,精致的蔬菜沙拉,甚至还有现蒸的当做甜品的奶香玉米布.....路雪辞洗漱完到餐桌上一看都震惊了,这么丰富的一顿早餐,得提前准备多久?
“你几点起的?”他早上睡得太沉,醒来时谢予已经不在床上了,“早餐不用弄这么丰盛,太麻烦了“不麻烦。”谢予替他拉开椅子,“快吃吧,吃完送你去上班。”
路雪辞咬了口鸡蛋饼,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今晚在急诊值夜班,不回来了。”
谢予不太了解他们的排班制度:
“晚上值夜班,明天能休息吗?”
“可以。”路雪辞说,“早上八点下夜班。”
“那我去接你。”
“不用啊,你正常上班就行。”路雪辞连忙说,“医院离这儿也不远,我打车或者骑电车过来都行。”谢予明天上午有个提前约好的合作会谈,确实不一定有空出来,于是去把备用的房门钥匙找出来递过去:“那行。你下班回来先补觉,我等忙完就回来。”路雪辞来市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早就因为一张脸彻底出名了。一起值夜班的几个年轻护士看见他就忍不住脸红,派了一个代表过来问:“路大夫,傅大夫说要请我们喝奶茶,你喝什么?”夜班熬人,全靠咖啡和奶茶续命。路雪辞近年来已经不怎么喝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但初来乍到,拂人家好意显得不合群,于是道:"只要不带芒果就行。”
护士姑娘笑着走了。
今天的急诊难得风平浪静,大家喝着奶茶聊天,不知谁把话题引到了路雪辞身上:“路大夫,听他们说你已经结婚了,真的吗?”路雪辞微微一笑,似乎默认了。八卦得到证实,小姑娘们一片失望,又禁不住好奇:“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路雪辞:“他自己开了家公司。”
众人纷纷“哇”:“居然是女强人?太厉害了吧!”
旁边的傅从良盯着电脑屏幕笑了一声:“不会年龄比你还大吧?你们这组合,听着可真像富婆和小白脸啊。”主治,更别说还这么年轻。其他人还好说,但对于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傅从良,看他就实在不顺眼了。他这话说的有几分阴阳怪气,几个护士姑娘都觉察到气氛不对。年轻归年轻,但都是在职场上混的,那点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一傅从良今年三十三了还是住院医师,排在他前面的人好不容易都聘上去了,他本以为今年路雪辞神情自若,没听见似的。有小姑娘连忙缓和气氛:“路医生也很优秀啊!”
“从国外镀层金就优秀了?”傅从良嗤笑,“说不定是个绣花枕头呢。”
他连装都懒得装,一句话直接怼到路雪辞脸上。气氛无比尴尬,好在外面突然来了个患者,大家纷纷松了口气,第一次如此盼望急诊来活。然而看清患者情况后,所有人的脸色很快变得严肃起来
一是个五十来岁的工人,装修的时候枪钉砸在墙上弹回来把左眼划伤了,很严重的破裂伤。而且最关键的是一一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十几年前修轮胎的时候被轮胎爆炸崩坏了,就剩这一只好眼了。”男人右眼安着义眼,左眼紧紧闭着全是血,干裂的嘴唇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大夫,你们可得救救他啊!”
陪他来的是他老婆,一进门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