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牌

蓟州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正在向北境城方向行进。

马车里传出一道声音：“还有多久才到北境城？”

前方的参将勒马调转方向，来到马车边说：“启禀大人，已经到了蓟州和鄞州的交界处，最多再有十天就能到北境城了。”

马车里的人十分不满：“我记得鄞州到北境城不到二百里，怎么要走这么久？”

参将：“据探子回报，鄞州境内还盘踞着越族残余的游牧部落，因此要从东侧绕行，不得不多花些时日。”

“杨境安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还没有荡清这些越族残部。只是一些残兵败将，不足为惧，我们直接从鄞州穿过去。要是遇到了越人……哼！本大人就替杨境安把他们给收拾了。”

参将只得听命，传令下去队伍调转方向，直奔北境城。

……

北境城的客栈。

越族三人围在后院的角落里，原本在此处的茅草堆已经被移开，露出了地面上的一块带有拉环的铁板，铁板之下正是通往王宫的密道。

那名老者道：“利都和乌大人派出的探子互通了消息，十六部的首领大多畏畏缩缩不肯出兵，乌大人让我们尽快取得兵符信物。”

名叫利都的年轻男子点头：“乌大人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听说朝廷马上要派一个新的北境将军来，乌大人联合了几个部落前去堵截。我们一拿到信物，就立刻去联系剩下的部落。”

另外一个粗眉汉子名叫辛格，他向前一步弯下腰拉住地上铁环，大喝一声，将这看似重逾百斤的铁板掀了起来。一条幽暗曲折向下的台阶就这样出现在三人面前。

“走！”老者一声令下，三人的身影便依次隐入黑暗，消失在台阶尽头。

沿着台阶下去后，是一扇石门，辛格走上去推门，青筋暴起，半晌后石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老者名叫永弗，他招呼着两人抓紧进去。辛格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猛的一松手，趁石门合上之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石门“嘭”地一声合上，密道里隐约传来一声“咔哒”。

永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点上火折子照亮了密道。“辛格，你再推一下门试试。”

辛格又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那扇石门，这次门却纹丝不动。利都将石门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突然大惊失色：“不好！这扇门从里面打不开。”

“他奶奶的！那个汉人居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是想害死我们吗！”辛格骂骂咧咧道。

永弗摆摆手：“算了，他只是奉命看守入口，应该从来没有进入过密道，大概也不知道这件事。”

利都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虽然刀法和轻功不差，在这地下暗道里也无处施展。

永弗：“我们先去找信物，实在不行就从密道的另一个出口杀出去。”

于是三人继续沿着地下的暗道前进，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嵌满夜明珠的石屋，屋内放置了许多架子。不用永弗发话，利都和辛格二便自觉开始翻箱倒柜找起东西来。永弗则在四周仔细观察打探，寻找出口。

……

阿布舒的寝殿外。

杨境安将门口看守的两个士兵叫过来，简单问了一下近几日的情况，随手点了一个人：“你陪她去景云公主的住所，务必保护好她。”

孟元瑛在一旁垂手而立，见过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打扮不似一般士兵，大约是个尉官。她对来人说：“我认识景云公主的寝宫，请随我来。”

那名尉官拱手道：“是。”

杨境安在身后嘱咐她：“快去快回！本将军还有军务在身。”他这次来，是为了换防之事。越王宫已经查处干净，朝廷派来的北境将军即将到任，他要将北境城里鄞州的军队收缩汇总以便撤出北境城。

孟元瑛应了一声。景云公主的住所距离汗王的寝殿不远。当年景云公主被送到越族和亲，嫁给了上一任的汗王，因她是公主下嫁，越族畏惧朝廷的势力，虽然不会如何亲近，但也不敢在衣食住行方面亏待。便将景云公主安置在西侧的一处宫殿里。

尉官和孟元瑛一同进了西殿，孟元瑛停下脚步：“内间是公主的房间，有公主的许多遗物，外人不宜打扰，大人不如暂且留在殿中。我把杨将军要的东西找到就立刻出来，如何？”

尉官点头答应。其实越王宫上上下下早已被搜了一遍，别说是景云公主，就是汗王和正妻的房间，也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过明面上还是要维持已逝公主的体面，于是他便在外面等候。

孟元瑛进了屋子，轻车熟路地直奔床下的暗格。暗格中摆放了一面错金银云纹凤首令牌，上书“景云”二字。是当年先帝送公主前去和亲之时，命人打造的。

找到了！

孟元瑛大喜。上次离开的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带上凤牌。她已经决心从此隐姓埋名，按理说不再需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