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还没到京城,傍身的财物就先一干二净了,沈乔乔饿的饥肠辘辘,好在包袱里还剩下一些面饼,足够她充饥,可是熬过今天,晚上又没银两住店,又该去哪里呢。
从早上等到了下午,她能问到的商队都问过了,城里今日没有要跑货的商队,她只能等,可是等又不知等到何时,实在是想不出办法的沈乔乔坐在街市一旁的店门台阶上,可怜兮兮。
就那么望着天逐渐黑下来,华灯初上又到人纷纷归家,沈乔乔无处落脚,像一只孤魂野鬼般在街道上走着,想着要不干脆厚脸皮去问问有没有愿意赊账的客栈。
这时听到一队马蹄时,她本想躲闪,可此刻已躲闪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骑马之人已至跟前,沈乔乔心想,完了完了,难不成在没饿死之前先死于马蹄之下。
可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疼痛来袭,摔倒在地上的沈乔乔抬头看,那巍峨高大的骏马就立于眼前。
只见那人下马,走到沈乔乔跟前,问:“夜晚宵禁还不归家,是在作何?”
沈乔乔赶忙爬起来解释道:“这位官差大哥,我初到此地,因身上财物被人劫掠,现,无处可去,故,才,才不得不流浪街头。”
解释的时候,那人已经将沈乔乔来回打量了好几个来回,那眼神看的沈乔乔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那人道:“宵禁还在外面,定是身份可疑,来人,带回去。”
左右立刻将沈乔乔围住,“我不是坏人,我真的不是坏人,这一定是个误会。”任凭沈乔乔如何解释,那人就似没听见一样,沈乔乔这小身板,两个大汉架着,脚都不带沾地的,就那么被官差无情的带走了。
——
“副指挥使,我们既然是来查钱家的,为何还要惊动钱家?”秦扬跟在孟子钰后面,亦步亦趋。
查案不都是偷偷摸摸的,这副指挥使却要登门拜访,这不得来个惊弓之鸟了。
孟子钰走在秦扬前头,听秦扬疑虑,便站住脚回头问他:“你真想知道?”
这不废话,不想知道还能问,不过秦扬为孟子钰马首是瞻,肯定不敢这么说,也就这么想想,一脸期待的点了点头。
“钱鸿达为人狡猾,又生性多疑,盘踞甬城多年,必定是根基深厚,我们想撬开口子去查,必然一无所获。我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要打出这一弓,才能知道这深林之中究竟藏了多少只鸟。”
秦扬听的直咋舌,对着孟子钰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睛瞪的浑圆,“高,实在是高,不愧是副指挥使。”
“少拍马屁,还不快走。”
今日孟子钰身现甬城,此番并不是大张旗鼓来查案,而是私下替宫中圣人办差。知道的人并不多,为的就是让敌人来不及防范。
进来民间有传言四起,说是当今太子并非皇后所出,乃是当年皇后偷龙转凤,当今后宫那位为了保住后位,把公主送出,在民间换了一个男婴回来。
说皇后为了将来坐稳朝局后还能寻回女儿,尚在那小公主的身上留了件物件,此物件据说就是在甬城出现过,这也是孟子钰来甬城的重中之重,查探虚实,看物件是否存在。
此事如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会导致帝后离心,皇上派锦衣卫秘密查探此案,看此事是否属实,并查清消息是从哪里传出的,又是何人,又寓意何为。
昏暗的牢房里,一股发霉的臭味一遍又一遍的冲进沈乔乔的口鼻里,这牢里面都人满为患了,每个牢笼里都装着十几个人,沈乔乔恐怕是最后被抓进来的,好在她的这间牢房还算人少。
沈乔乔抱着自己的包袱蹲在角落的干草上,望着那些大汉,有些人还浑身充斥着酒臭味儿,抱着想是喝醉了酒忘了归家被抓进来的,抱着牢笼门享受的喊着美人别走,我还能喝。
还有几个哥们儿,干脆围在一起玩儿起赌骰子,把牢房内仅有的一盏油灯霸占了去。看来大家都找到了打发今夜的法子,只有沈乔乔眼皮子打架的怎么也招架不住,就像挂着千斤重的大石头。
“你们两个进去。”这时牢房看守的又带进来两位,打开牢门的锁链响声让沈乔乔暂且褪去了睡意。
牢房昏暗,二人进来便站在牢房门口处,二人身材高大,虽然衣服已经刻意的穿着朴素了,可沈乔乔凭着知觉也知道,这二人所穿服饰的用料,也并非是寻常百姓能够穿的,百姓没那条件,也不是商人能穿,律法规定,商人不可着绸纱。
眼前这二位显然大有来头,沈乔乔虽背后盯着二人,却不知,那二人也早已感知到了。
秦扬把话低声从牙缝中挤出,“副司使,你左侧角落有个小女娘在盯着你。”
孟子钰道:“我进来时就看到她了。”
“会不会我们的行踪暴露了,知道我们要唱这么一出,他们早已安排人手提早埋伏了。”
“我们是秘密出巡,他们不可能知道的。那小女娘看着还不够我一拳打的,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