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刘小青看清老太太的脸后把头埋得低低的:“你认错人了,我姓不叫刘小青。”
她突然庆幸自己像疯婆子一样散着头发,脸也憔悴变形了不少,兴许林老太认不出她呢?
“就是你。”老太太肯定地说,“我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那地步。”
刘小青强笑道:“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海了去了,你这个老太婆也是真有意思,拉着一个陌生人在这闲话起来,你不是要追那男的吗?”
老太太有点烦她,这人的嘴比那铁锹还硬。再说小毛那孩子,唉,是真可怜。
不过有人自作自受旁人也犯不着管,不能耽误自个儿正事。
“你晓得刚刚那个瘪犊子是谁不?”
刘小青低着头嚅嗫道,“我不知道。”
“真是晦气,遇见那么个疯子!老太太啐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刘小青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咬唇沉思,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难以自拔。
大毛小毛还好吗?会怨她这个娘吗?她走的时候小毛胳膊断了,现在咋样了?
她被嘴里蔓延的铁锈味唤醒,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把嘴唇都咬破了。
当老太太快走出刘小青的视线时,她忍不住追上去问:“大娘,大毛小毛咋样了?”
她就问一句,知道孩子们好不好。看林老太这样子根本不知道当时举报她俩心肝眼珠子的就是她,说不定林老太不会把她的消息告诉会计一家呢?
对,没错,她只是问一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小毛没了,发高烧撅过去了。母乳没吃够,身子差,三天两头就病。”老太太边走边说,没回头。
话音落的时候身后爆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惊叫然后是撕破喉咙一般的哭喊声。
卷走全家人积蓄跑路的时候没想过这样的可能吗?
老太太摇摇头,就是在这儿哭死能把孩子哭活回来吗?
“大娘!我知道那人是谁,你带我回去看看大毛小毛成不成?”刘小青扑过去抱住老太太的腿,老太太挣了一下没把人甩掉,她抱的死紧。
“那人是谁?”刘小青只哭不说话了。
老太太只能蹲下身来无奈地说道:“你想回就回呗,腿长在你身上,我一老太婆能帮上什么忙呢?”
刘小青眼神闪烁了下:“他们会打死我的!”
“做人不能那么贪心,你把会计一家生路都绝了还得让人家不恨你,咋可能呢?合着我老太婆是神仙,我去了人家就不恨你?”老太太一根根掰开她抓住她小腿的手指,拍拍灰走了。
自私的人啊真是死都改不了,想把她这个老太婆拉下水为她挡刀挡枪,没门!
他们家和谁结仇了呢?
刚到省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和谁结仇呢?
八成就是那个彭什么亮了。
就算刘小青不说,她回去问问孙子孙女,总有一人晓得的。
回到院子里,大儿媳正在井边洗肉。
“娘,咋样?是哪个小瘪犊子掀了咱的摊子?”
老太太拿个凳子坐起跟她一块儿洗,“没追到,估摸是彭亮吧,等妮儿他们回来的时候问问他长啥样。”
“这么好的菜和肉,那小瘪犊子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老太太洗着肉,心疼地掉下眼泪。
真是遭瘟的畜生哦!
白生生的大馒头咋能这样浪费啊!
隔以前,大白馒头的味儿都闻不到,更别说吃了。
所以等姐弟俩回家的时候就瞧见婶娘和老太太对坐着吧嗒吧嗒掉眼泪。
“奶!咋了?!”谨妮声音都劈叉了。
从来是高个子顶起的老太太居然掉眼泪了。
双胞胎像两只着急讨食的小狗,围着老太太和婶娘忙不着慌地转。
“你瞧,这好生生的肉就掉在地下了。哎呦喂我的这个心呐,刀戳一样的疼啊!”老太太边说边捂着胸口,姐弟俩赶紧上前给她顺气。
“不气不气,我和弟弟有钱,掉了我们再买。再说了,不就掉在地上吗?多大点事儿,洗洗再下锅就成。”谨妮轻声哄道。
“妮,那个叫彭什么亮的长啥样啊?我估摸着就是这个小畜生掀了咱的摊子!”老太太抓着谨妮的手问道。
“他右边下巴那有颗痣。”
“哎呦!”老太太一拍大腿,“就是这个鳖孙了准没错!可惜今个儿没追上他。”
老太太又想起了她在桃平街碰见的人。
眼泪还挂在眼角呢,转头就一脸八卦地和家里人说道:“你们猜猜我今儿见着谁了?”
“谁?难不成咱村里的人?”
“也算也不算。”老太太卖关子不过一秒,“刘小青!”
“我看着她差不多都赶上你娘了,那个脸老的啊…”老太太啧啧感叹道,“她说她知道是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