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在千里
仍然被逐出师门。
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岳璆灵惊诧地一时语塞,“师、师父……”
“门规第一条。”
纪凌舜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岳璆灵不寒而战,克制心中惶恐,回答道,“不可、不可因一己私利而滥用所习之术,亦不可因学术有成便……便欺凌弱小者。”
“你所犯之错为门中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又岂能再将你留下?”
“未将你修为废去,便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欺凌弱小为最不能容忍的事,若是纪凌舜知晓自己底下的殷徒弟是这样的人,会如此决然的将他逐出师门吗?
姜媃不由自主地盯着纪凌舜的背影,他会一直公正无私吗?还是仅仅对女弟子苛刻无情?
这一夜姜媃睡得格外舒心,不仅是因为折磨她的腿伤已去之,更重要的是日后这屋子只有她一人居住,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另一边,岳璆灵的心情却与姜媃天差地别,她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离了华封派,她便只能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家,卑贱地服侍她的爹娘与幼弟,做最低贱的奴仆!
是为修炼之人又能如何?没有将她的修为废去废去又能如何?难道她敢对自己的长辈大打出手吗?街坊邻居一人一口唾沫足以淹死她。
岳璆灵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眠,第二日也不再早起。平日里需要卯时起身,今日她干脆闷头睡到了辰时后。
此时,秦辜月却忽然出现在了岳璆灵的床边,将她吓得叫出了声。她自知自己虚构的好师姐形象是假的,每日到秦辜月房中说的话也是假的,不免心虚起来。
“姜媃的一切信息都是你自己捏造的?”
秦辜月一改往日平静,语气仿佛压制着无限怒气,令岳璆灵一时定不下狂跳的心,久久无法回复这一质问。
“她平日里所做的事情也是你虚构的?”
见秦辜月就要失去耐心,岳璆灵不敢不答,攥着胸口衣物,仿佛能让狂跳不止的心缓下。
“我……我只是把观察到的如实说出来。”
秦辜月逼近她,眼神凌厉,“姜媃究竟有无秦姓亲属?”
平日里的秦辜月虽然与人持着不可冲破的距离感,可却从未露出过像眼下这般,仿佛要将岳璆灵千刀万剐的眼神。
岳璆灵颤颤巍巍地向后退去。她当时为了不让姜媃与秦辜月扯上关系,一口否决了秦辜月的询问,至于所说是否为事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戏弄我,”秦辜月踩上岳璆灵的床榻,手中肉眼可见的凝聚了一股力量,眼神仿佛要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当那股力量打入岳璆灵的身体里时,她仿佛被抽筋剥骨,撕心裂肺的疼吞噬着她的惨叫声。最终,她瘫倒下去,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散去。
她的修为……竟然被废了!
与此同时。
坐在启思台前排的姜媃,正被两人围着询问伤势。
这两人便是那日为姜媃送药的女子。药是林玉葆所赠,另一人是与她同住一屋的陆姰晓。
姜媃不知这两人为何平白无故帮她,便试探地问道,“我用了你们的药,欠你们一个人情,想要我做什么?”
与姜媃对视的二人皆是一怔。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帮你。”
……只是单纯帮她,不要任何回报?
姜媃古怪地看着林玉葆,只见一旁的陆姰晓也低微地应了声。
“听闻,是那位师姐口出恶言在先,你只是被激怒了。”
这两个倒是少有的愿意相信姜媃的人。
可二人分明同住一屋,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陆姰晓像是被绳子困住了似的畏缩着手脚,总是低着头不敢吱声,有时与姜媃的视线撞上,也只是不自然地露出笑容,紧接着又将眼睛垂下。
反观林玉葆,昂首挺胸地与姜媃四目相对,从容自在地与之交谈。她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可这反而在众人之间显得突兀。
陆姰晓那甚人都怕的神态才是大多数人的模样。
一探之下,那林玉葆果真是富家小姐。
“你既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到这里来做什么?”
富裕之人既不会被魄童巫迫害,又不会因生计问题而不得不投入到门派当中混口吃的。姜媃以为林玉葆是像她那般,家人被卷进了魄童巫的事情当中,却没想是她眼界太窄。
“魄童巫横行,民不聊生,我想为安定乱世出一份力。”
志向远大。不为己私,而为苍生。
姜媃看向林玉葆的眼神略微发生了变化。是她的格局太小,只看得到自己的私仇,却忽视了许多人正生活在水生火热之间。
此时,姗姗来迟的秦辜月从众人身后走进,并非平日里那般由众人对面走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