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巫厮杀
情报。
“华封派不愧为七大派,门下弟子竟能独自将魄童巫降服。”
独自……姜媃听他们呢喃,却察觉不对。
“你们方才没见过这魄童巫?”
见姜媃如此发问,众人皆是疑惑。为首的弟子回答道,“我等在地阵异常时便到来此镇附近,但眼下是初见此巫妖。”
“第一次?”姜媃不禁默言。
姜媃最初的打算是阻止魄童巫祸害女童,将其拖着,直到当地的擒巫弟子到来制服。
如今她的修为虽然甚高,却仍然不能独自一人制服魄童巫,若不是这些弟子将魄童巫伤成这般严重,她根本不可能这般轻易要了魄童巫的性命,可眼下这些人却说,他们并未见过这魄童巫。
若不是他们,魄童巫怎会伤得如此厉害?
姜媃从不相信镇上的什么神龙之气,可如今却不得不动摇自己的想法。
难不成确实是这魄童巫冲撞了神龙游街,才成了先前那副模样。
“姑娘为何这样问?”为首的弟子疑惑姜媃的反应。
“无事,只是询问一下。”
姜媃如此说,那为首的弟子便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于是令其他人与自己一同向姜媃告辞。
众弟子掷出银剑,随即踏剑而升,剑身化作一道光芒,而剑气裹囊着乘剑之人,弹指间,剑与人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远在天边的星火划痕。
姜媃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随后将碧水剑隐藏起来。
皎洁的月色照明着漆黑的巷道,白月之下,姜媃在巷道里沿着原路返回。她查看被封了穴位的伤口,衣袖下的白亵衣通通被染上了猩红,一道皮开肉裂的伤口就如此袒露在其中,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姜媃对伤口进行治疗,然而灵力治疗的效果虽好,却终究不能治愈根本。
她想着与荆泗渊解释了这事后便直接回医坊,之后随便拿几样便宜的药敷上,再用绷带将手臂绑起来。最好别让他们看得伤口,否则又会被强迫性地用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药。
啪嗒一声,姜媃似乎踩到了一滩水,她停下脚步去查看,却发现这似乎不是清澈的水,看着暗红。
两侧是方才坍塌的墙面,沿着这蜿蜒的液体去探寻根源,却发现是从其中一处碎砖下流出的。
此时圆月从云雾中挣脱,而借着银光,姜媃认清了被压在石头下的是何物。
巷道中刮起了微风,凉意穿梭在发丝缝隙间,吹起了几缕碎发,可姜媃却被吹得毛骨悚然。她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僵住,凉意袭遍全身。
许久后姜媃才缓过神,颤抖着瞳孔向前走去。她蹲下去翻开乱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就像是仲冬的时候将手伸进冰冷的水中,不受控制地战栗。
她不可置信地去抚摸那孩子,只触摸到冰冷的肌肤,就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她霎时无力地向地面瘫坐而去。
此时这孩童的手中正攥着一块纸包着的烧饼,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死去,他大概会美滋滋地品尝那块饼,只是姜媃打破了那美好。
小镇上的灯火逐渐变得暗淡,喧闹的氛围也在悄悄逝去。
街道上刮起了呜呼的风声,仿佛在呜咽,像是在驱赶着群众离去,只是有人不愿随夜色的浓稠而离去。
街旁巷道中正穿梭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他遇人便问,是否见到过一个身着深色蓝衣,相貌清秀的女子。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将整条街翻遍了的荆泗渊。
荆泗渊见姜媃行色匆匆地离去,怎么还会有心情再继续猜灯谜。他连忙跟上姜媃,可却被观看神龙游街的人群阻碍了视野,待挤过人群后,姜媃已经不见了踪影。
荆泗渊担心姜媃出了什么事,便到处寻找她。
然而如今闹市已不再喧闹,灯火也渐渐暗下了,荆泗渊却仍然没有见到姜媃,心中不免焦急万分。虽说姜媃是修炼之人,剑法术法皆是她所擅长的,可在荆泗渊眼中,这只是他的妹妹。
被寻之人此时正在一间屋子里,屋中陈设简陋,但该有的家具都有。
姜媃站在一张木桌旁边,桌上放着一块烧饼,上面沾满了血迹与灰尘。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孩子,小孩梳着男孩的发髻,鼻尖沾上点点黑色。
姜媃见小孩脸上涂抹了炭灰,便知晓这是个女童。
女童哪怕扮作男孩子,也无法上街玩耍,被遗留在屋中。大约是为了省下烛火钱,家人连灯都不愿给她点起,让她独自一人待在漆黑的屋中。
擦去血迹与炭灰的女童,面如枯槁,仿佛许久没有入食一般。
要说人命,姜媃不知了结了多少魄童巫的性命,可那都是罪无可恕之人,与怀中的无辜孩童怎能作比较。
此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木门嘎吱的响声,姜媃的表情立即发生了变化。
是这家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