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
听习惯了,走到沈衿身后,纤纤素手轻置在他额头两侧。
触碰到了硬朗的发丝,烟戚忽略这是个男子,回忆起医女曾经教给她的技巧,指尖掠过,顺着眉骨按下去,将男人方蹙起的眉抚平。
若说做侍女,烟戚当真是个很合格的侍女,端茶倒水,贴身侍奉她都做得来。
而且侍奉的,让人很舒心,起码沈衿是这么想的。
他不会让旁人离他这么近,对烟戚呢,他也有防备,而且更多些。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厌烦她的触碰。
像围猎时,即使他知道露出柔软肚皮的狐狸,或许下一瞬就会翻脸扑咬他,但在未呲牙前,他只会静看它的乖顺。
诚然,她的柔媚之态比狐狸顺眼多了。
沈衿闭上眼,宫宴上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何太后总是唉声叹气,他知道为何,无非在惋惜皇位上的不是长子。
兄长待他亦是好的,仁善且慈爱,但心太软了,才会毫无防备地信任妾室,最后被息妃设计所害,中毒而死。
猛然醒过来,从温柔乡中脱离。
他抬手,抓住了烟戚的手腕,烟戚停下,不知他怎么了,“陛下?”
她的手很轻柔,力道也恰到好处,每处都按在穴位上,让他觉得神清气爽,但他还是睁开了眼,平静道:“够了。”
不解转瞬而过,察觉到他冷淡下来的语气,烟戚道:“既然陛下无恙,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烟戚说完,往回缩了一下手,可他并没松手。她更加茫然了,就此僵持住,她站在他身后,见不到他复杂神色。
“你回去罢。”沈衿冷不防放开了她。
“嫔妾告退。”烟戚福了个礼,觉得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寡言疏离,方才那个话多的皇帝不见了。
仍然让人琢磨不透。
算了,也不关她什么事,只是觉得醒酒汤药效不错,他这么快就清醒了。
其实并没有。
几杯酒不能解忧,他忘不掉兄长的死,平日里的对她的恶念放大许多。
想起,前些日,她站在此处,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红痕。在衍庆宫,她伏身于榻上,衣衫半敞,哭得抽抽噎噎,泪沾湿长睫……他喉间发干。
他希望她走得快一点,不要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此刻还在勾引他。
烟戚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从他让她回去的那一刻起。
她想好了晚上要吃个烤芋头,今日白芍才说,之前山芋还没烤完,在阴凉地方不怕放,月余都没坏,而且会更甜。
她脚步轻快,翰墨斋的竹门近在眼前,他却赶了上来,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她被压在了旁边墙上。
烟戚眼里写满了惊慌,见清了沈衿的神情,他和寻常不大一样,和方才也有不同了,有一种豁然,或是不再压抑的放纵。
沈衿手扣在她脖后,倾身凑过去,彼此呼吸交错,烟戚战战兢兢,心剧烈跳动,察觉他视线流连在她脸颊。
良久,他才道:“瘦了些,脸色也白。尚食局又克扣你了?”
“没有。”烟戚抬眸,如蝶翼的长睫扫过他面容,她下意识往后缩,又被他压回来。
“那,抄书还挺累的。”沈衿道。
烟戚只好让太后背了黑锅,听话地点了点头。
唇若有若无地碰到她青丝,一股清淡的香气弥漫,他呼吸重了起来,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走的太慢了,那就别走了。”
或许得到了,就不会那么想要了。
再说,一个皇帝,为何要隐忍克制情欲,借着酒意微微发晕的头,或是有点恶意,凭什么她总轻轻松松地离开。
烟戚还能说什么,她被留在后宫里头,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只不过是他一直以来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放下了戒心。
她想起被教过的,顺从些便好。
没有亲吻,烟戚也不想有,不过耳垂被含住时,她颤了颤,咬紧唇不发出声来。她有点无措,想不到他会同她这样亲密。
可这是太极宫,至今仍痛的右手腕让她清醒了点。
衣襟微散,他俯首于她脖颈处,吻向下流连时,她伸手,很冒犯地轻轻推了下他,很为难,发出的声也随着身子发颤,带着点哀求,“陛下……嫔妾手疼,不想再抄宫规了……”
她此时出声是很不明智的选择,沈衿可以不理会,但还有个太后盯着,那是个很注重后妃尊卑的太后。
他稍起身,望着她潋滟若春水的眸,芙蓉面的上的点点泪,咬牙道:“你可真是……”
什么呢?烟戚想起上次,他也是这么说她,后面接的话是不知羞耻,那这次是什么呢,不知所谓?反正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但沈衿却没说,一手扶着她的腰,扯过氅衣,粗鲁地将她裹了起来,随后将她拦腰抱起来。守在外面的福顺见此连忙垂头,其他宫人更是弯腰行礼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