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不清楚,我住在这里几年,大人他很少过来。”
这样啊,姜枳不免感到奇怪,难道这人连名字都没有?
她坐到床边,看着虽眼盲却动作利索的老人,又问:“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他说都死了。”老人顿了顿,又接着整理,脸上的神情,有些看不清。
姜枳蓦的怔住,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朝屋外望过去,那边屋子的灯还没熄,油灯不如蜡烛那般明亮,若隐若现。
一路走来,她以为虽然他身体不好,自身也有哑疾,至少有亲人在,没想到是和她一样的。
和自己一样,在这世间早没了人惦念记挂。
姜枳进快穿局以前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在里面日日为了任务而活,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从哪里来,有什么牵挂的人,或者有谁牵挂她,这些心思,早被一个个的任务消磨干净了。
“好了!你在这儿放心住下,我虽然年老,又看不见,但是能做的还是很多。”
姜枳的心思被眼前的老人拉回,即使对方看不见,她也微笑着答应着,同时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想多了,那人,应是早就想好了如何安排她的去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路上扮可怜,装得太像的缘故,要不然,按这人冷漠的性子,如何能想到去安顿一个欺骗过他的人。
这晚,外面细雨银白,沁人入骨,茅舍中却温暖如春,这是姜枳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了。
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
第二日一早,姜枳醒来时,外面的青松上早盖上一层白,上面还有一只白鹭立着,孤傲又淡然。
她从窗户往外看去,只觉得这景象,让人心神开阔,难以抑制得扬起嘴角。
又是一个好天气,姜枳不喜欢夏日,夏日太热,她喜欢冬天,冬天穿着棉袄,裹着身体,暖融融的,烤着火,吃着热乎乎的烫饭,总让人怀念。
姜枳拉开屋门,外面静悄悄的,只偏房那边传来一声声机杼声,她循声而去,便看到里面一个织布机,一个个线团整齐放在一旁,上面还有已经织好的半匹棉布。
“起来了?”老人没回头,好似早就知道她站在门外。
姜枳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日到别人家就睡这么晚。
她眼中还带着哈欠泌出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朦胧如星,脸色因为热气捂出的绯红,面若桃花。
“婆婆您铺的床很舒服,我从来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所以,就起迟了。”
这话倒不是讨巧,原主在姜家的时候,只能在屋檐下睡木板,后来姜枳一路上不是在野外,就是在客栈,她虽不挑,但是总不会比昨晚睡得舒服。
秦婆婆倒是很欢喜,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喜欢就好。”摸索中,又开始织起布来,“大人出去了,我年纪大了,田地都做不了,只能种点菜,织点布去城里卖。虽然大人总给我银两,我也用不了多少,有个活干,总比闲着强。”
姜枳连忙表示,自己什么都会,要是有什么活,都能让她做。
老人笑得很是慈祥,“大人给我说了,让你住在这里,你便安心住着,那些活,自然我这老婆子是不会跟你一个年轻人客气的。”
姜枳听完也轻轻笑起来,她就怕秦婆婆客气,自己占了便宜,能住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老人在锅里专门给姜枳留了早饭,姜枳内心更是感动得无法言语,好似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她早已习惯打打杀杀的生活,早已习惯在各个世界里早死的一生,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好似都被这一锅热汤治愈抚平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阵,姜枳在里面给她帮忙,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时,陈忻之才从外面回来。这时,姜枳早已没了昨晚的拘谨,陈忻之刚跨入院子,就听到偏房内的笑声。
这房子是他亲自搭建的,他自是知晓那里被婆婆用作织布的地方,寻常他也不会去,没想到两人相处得挺融洽。
继而又想到在路上的时候,姜枳每入一城,凡是有求于人的地方,都被说嘴甜,一路上她虽然唠唠叨叨一堆有的没的,总归是人不坏,还能讨人欢心,让她留下来的决定,好似还不算差。
姜枳才听到外面的声响,身边的老人就笑道:“是大人回来了。”
姜枳惊讶地睁大了眼,她自认自己已是够警觉的了,没想到秦婆婆的耳力这么好。
姜枳出了房门,看到人刚进院子,不由自主叫了一声,“郁青。”
话刚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后面紧跟着出来的婆婆却笑着问到:“郁青?是大人的名字?好听的紧,郁郁葱葱,青松绿水,这名字一听就如同夏季,很是热烈。”
姜枳听到她这话,又想起自己当时是因何缘由给他取的这名,顿时脸羞的慌,幸而她还算有点学识,这名字取得有百般解读,还有点好听。
“大人先进屋歇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