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色一阵红一阵白。
虞烟一无所知,被周夫人阴阳怪气说了一顿。她没弄明白周夫人为何气成那样,只记住了她该精进绣技。
虞翎没少见她为这事发愁,此时提起,如愿看到虞烟眉心微蹙,而后似是苦恼地叹了口气。
正该如此。
虞烟哪里配得上周议章。二房又不能为他提供助力,娶一个徒有美貌的妻子,又有何用。
即便她与虞烟都是庶出。但她亲舅尚在,官途还算顺畅。而虞烟的姨娘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早早离世,没有半分倚仗。
“五妹妹的针线工夫哪比得上三姐姐。只有你的绣面还能让周夫人入眼。”虞樱跟在后面,不冷不热地说了这样一句。
虞烟羞愧难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虞翎心中得意,正要开口,却见虞樱神色玩味,显然语中有未尽之意,不由眉心一拧。
她与周夫人的来往不多,且有正当理由遮掩,虞樱何时发觉了她的心思?
虞翎当即顿了步子,柔声道:“我好与不好又有什么要紧。都是一家姊妹,能帮上五妹妹便是最好。”
虞樱看着虞翎这假惺惺的笑就生气,目光落在虞烟脸上,更来气了。
这小傻子怎么总不长记性。
虞烟离府前,虞樱便不怎么理她,虞烟看她又与自己说话,便走近了一些,却没料到,虞樱抬手掐了她一把。
虞樱动手后便后悔了,但她绷着小脸,嘴上是不会认的。
虞翎唇边泛起冷笑,虞烟被虞樱欺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要巴巴凑上去,说是痴傻还真没冤枉人。
这傻子怎么会知道那荷包是她捡到的。
那日路过通州,无意间捡到个丑得出奇的荷包,一看便知道出自谁手,便想戏弄她一番。可后来发觉虞烟失了踪影,虞翎心惊胆战,唯恐她出事。但虞烟好端端的回来,虞翎又起疑心,怕她知晓当日之事。
虞翎心绪渐缓,唇角微牵。是她杞人忧天了。白白担心一整夜。
虞烟去通州原本也是为了请宁神医给表姑治病。和两位堂姐分开后,径直往表姑住的海棠院走去。
赵妈妈道:“难为五姑娘一片心意。夫人身上乏累,又去歇着了。”
虞烟颔了颔首,又问了表姑境况,宁神医诊治后可有好转。
赵妈妈眸光微闪:“宁大夫看过,换了方子,夫人说好多了。就是姑娘上回买的糕点,奴婢愚笨,竟不知是自哪家买来的,夫人吃着说好。”
消渴症可不能乱吃。虞烟左右无事,便主动说她再去一趟。
赵妈妈看着虞烟的背影消失不见,正想回屋,余光瞥见虞翎正往这边来,面上的笑意更热切两分,抬步迎了上去:“三姑娘可算来了。夫人今早就盼着您呢。”
虞翎进屋后,赵妈妈亲自在门前守着。
于氏生得圆脸细目,今日精神还算不错,听罢虞翎所言,用锦帕拭了拭唇角,看向对面,语带犹疑:“你可看清了,此事属实?”
虞翎低垂双目,到底不是见得了光的事,压低了声音贴近两分:“千真万确。我看的清清楚楚。”
于氏究竟年长几十岁,初时的讶异过后,便收敛了神色,唇畔露出一丝揶揄的笑:“三姑娘胆子也大,这等事也敢凑去看热闹。”
虞翎面上白了又红,只道:“表姑有心拆了这桩姻缘,她又好生生地回来了。借着这事,正好让她知难而退。”
于氏的夫家已然失势,她想借着这早年促成的婚约谋些好处。但这二房无甚底蕴,哪里比得上大房的油水。何况虞翎还有舅家可以帮衬。
略一思量,于氏颔了颔首,又嘱咐道:“莫要同外人提起,只借着这个,让周公子无话可说,后面的便是水到渠成了。”
虞翎道:“既是自家姐妹,我当然晓得厉害。”
外出为于氏买点心的虞烟到了春雨楼,小二将她引到临湖的座位,请她稍候。
二楼,相锦守在门前,时刻注意着周遭动静,视野中忽地出现一角紫衣,下意识抬头看去,立时认出了来人。
谢兰辞正与江林州议事,谈完后,翻了翻江林州呈送来的密信。
“那姑娘也是可怜。受了这样的罪。”江林州摇了摇头,好笑地看向谢兰辞,“于情于理,你都该给人赔罪,对人家负责。”
谢兰辞不言不语,泠泠看他一眼。
江林州叹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谢世子铁石心肠,眼中没有情,只有理。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些事告诉她?”
虞峣见了他便怒目而视,不像能心平静和谈事的模样。但虞烟鲜少出门,特意约她甚是不妥。
谢兰辞道:“我自有安排。”
忽而想起虞烟那日一身嫁衣,双眸泛红的模样,再委屈也没有哭哭啼啼,显然是怕给他拖后腿。
和小孩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