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
“侯爷!”
“侯爷来了。”
“给侯爷请安。”
养伤的永平侯忽然来到军营, 引得众人纷纷行礼问安,临近傍晚,营地里又嘈杂了起来。
永平侯面色凝重, 只点了点头, 脚步匆匆进了中间最大的营帐, 身后跟着一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是怎么了?侯爷瞧着要起火嘞?”有士兵询问。
腿上带伤的士兵艰难地坐回了地上,“不知道啊, 诶,方才怎么没瞧见太子殿下。”
“还真是,话说有两日没见着太子殿下了,殿下去哪了?”
“嘘,太子殿下的行踪可不是咱们能打听的。”
帐子外乱哄哄,帐内每个人却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侯爷,还是没有太子殿下的下落吗?”最终,益成伯打破了僵局, 小声询问。
永平侯愁眉紧锁,摇了摇头, “已经派了十支小队出去,四处搜查,暂时还没有消息。”
益成伯叹气, “不说楚国将士,光是龙崖山里头就很难寻路, 蛇虫鼠蚁又多,殿下要是有个万一……”
储君乃是大周的半边天, 要是储君出了事, 他们通通逃不了干系。
永平侯没说话, 底下坐了一圈将军、副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不清楚太子殿下的份量,自从太子来到边境,营地里的将士都好似打了鸡血,愈发有了士气。
“侯爷!”兆远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众人的视线倏地扫了过去,永平侯犀利的黑眸也望着他,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兆远失望地摇头,“十支小队都没有殿下的消息。”
这下众人都坐不住了,十个有八个站了起来,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亲自上阵去找。
还有人趁机嘀咕:“就不该让太子殿下单独行动,殿下千金之躯,若是有损,咱们可怎么办呢!”
大家伙都是为国奋战的,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要是因为太子殿下牵连而死,这也太亏了。
永平侯攥紧了拳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吗,“好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继续派人去找,另外封锁消息,不许外传。”
众人抿紧了嘴,顿时成了哑巴,谁敢乱说什么。
永平侯吩咐了这几天的安排,才叫人各自散了,只留下了益成伯和兆远,益成伯是永平侯带出来的,要是益成伯也不能信,那永平侯真不知道信谁了。
等人都走了,兆远才接着回禀:“侯爷,柳枝递来消息,这两日摄政王都在府邸,并未外出,太子殿下不像是落入他的手中。”
要是摄政王抓住了沈翊,那还不得立刻押到阵前,无论是谈条件还是杀了,对于大周来说,都是极大的灾厄,可摄政王却毫无动静,令人生疑。
永平侯眉头不展,“若不是落入了摄政王手中,那就更麻烦了。”
落入摄政王手中,还能想办法营救,若不在摄政王手中,那太子去了哪?山中野兽凶猛,要是被困在山里,闯入瘴气浓郁的地方,那可真是多少人都不顶用。
益成伯提议道:“侯爷,不如我亲自带人去找,我在这里大半辈子,对龙崖山熟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同去找。”
“我也去。”永平侯说完,却咳嗽了几声。
益成伯连忙拦着,“军中还要侯爷坐镇,侯爷旧疾未愈,还是等我的好消息吧。”
兆远也是这样劝。
太子和永平侯都不在军中,会引得更多猜忌。
永平侯最终长叹一声,“也罢,小心行事,注意安危。”
益成伯拱手道:“是。”
*
洛城摄政王别院。
乌金西坠,只余漫天红霞,火红的天如血一般,映在洁白的兰花上,别有一番艳色。
摄政王劲瘦修长的手指正在执壶洒水,绵密的水珠落在兰花上,叶片都舒展开了。
兰花娇嫩名贵,连浇花的水都是赶在下雨天储存在地窖里的雨水,浇灌雨水,能让兰花生长的更加繁茂,开花时香气袭人。
可他种遍了世间兰花,却再嗅不到同样的香气。
“王爷。”余重转过月洞门,看见主子在浇花,见怪不怪,在京中王爷闲来无事也是摆弄这些兰花。
他确信天底下没有人比自家王爷更懂的如何养护兰草。
摄政王瞧见一株墨兰叶片上沾了泥,他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擦拭叶片,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余重回:“一切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可惜逃了一个,属下已命人前去追查。”
摄政王擦拭干净叶片,抬了抬手,一旁的小厮上前接过弄脏的帕子退下。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看了余重一眼,“我要的人抓住了吗?”
余重点头:“抓住了,王爷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