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
烫,似要融化那场大雪。
此刻,记忆中他已然褪色的模糊容颜,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取代了那场大雪,重新染上色彩。
那些后来剥夺他生机的东西,此时通通还未加诸于他身。
眼前这人看起来更加年轻,眸色也比后来更加锐利,云葳记得,这一年的越之恒,在王朝目光无人,风光无两,人人畏惧。
越之恒不容置喙地扣住她腕间的困灵镯,迫她松手。湛云葳只觉手中一麻,已经被他取走手中匕首。
他救下了三皇子。
她不由望向这人,想起他后来被陈列的那些罪孽,其中就包括把陛下的子嗣杀得干干净净。
比起不想活,他明明比自己猖狂得多吧?
后来想杀三皇子,如今却又偏偏要救。这样一个人,根本没有忠诚可言。
云葳对上他的视线,才发现越之恒也在打量她。
对他来说,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
却并非三皇子那样的目光,也不带灵卫看御灵师的轻慢,仅仅是看一个不安分、麻烦他大半夜来寻的囚犯。
越之恒看她一眼,便淡淡移开视线,对着外面道:“来人。”
沉晔带着彻天府的部下进来,越之恒吩咐道:“捆了,扔回诏狱中去。”
云葳转眼被捆得严严实实,身体传来的桎梏感,隐约发疼。
她试着挣了挣,却发现彻天府捆人的绳子,竟然是用来捆灵修的法器。
这样的捆法下,什么符咒、阵法,通通不好使。
“……”
来自越之恒的恶意太明显,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
万千灯火下,越之恒神情没有半分异色,一眼也不曾看向被押走的湛云葳。
仿佛八年后,将灵丹剜出,于风雪中给她的那个人,从来只是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