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浸泡在冰水里,手脚发僵,做不出任何反应。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再冷静,脑子转得再快,也只是个普通人,完全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能力。
眼看他们就要撞上那辆运货马车,埃里克突然用力往后一拽缰绳。
恺撒扬蹄嘶鸣一声。眼前画面陡然旋转,惊慌之下,薄莉只来得及紧紧抱住恺撒的脖子。
恺撒急促地喘息着,马脖子已经出了汗,似乎跟她一样惊慌失措。
然而,埃里克重重拽住缰绳,往前一俯身,两腿使劲一夹马肚子,居然硬生生让它镇定了下来!
薄莉刚要松一口气,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她毕生难忘——
埃里克闪电般抛出一条绳索,精准无比地套住那个看守的脖颈,猛地往后一扯!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操纵的绳索,也没人知道他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居然直接扯下了看守的头颅!
薄莉痛恨自己的视力是那么好,甚至可以看到看守整齐断裂的脖颈,暴露出鲜红的肌肉与森白的脊椎。
埃里克眼神冷静,一点一点地收回绳索。
薄莉看到绳子上沾了一丝碎肉,差点反胃吐出来。
她闭上眼睛,转过头,竭力不去看面前的血腥画面。
是的,她看过不少恐怖片,但亲眼看到如此惊悚的场面,对她来说冲击力还是太大了一些。
尤其是血——那么真实,黑色的,温热的,汩汩的,被风一吹就凝固了,如同腥膻的果冻。
埃里克只是看似冷静,实际上心跳极为激烈,眼前的画面似乎让他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兴奋。
薄莉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怕他发现,怀里还有一个可以拧断脖子的活物。
埃里克没有看她,他的视线落在看守旁边的来-复枪上。
几十秒钟过去,薄莉已整理好恐惧的情绪,勉强恢复镇定:“……要捡起来吗?”
埃里克没有回答,但下马捡了起来。
他会用枪,退弹、装弹的动作迅速而专业。
无论看到多少次,薄莉还是会对此感到震惊——他的洞察力远超常人,有一副聪明绝顶的头脑。
就像原著里写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相貌怪异,他很有可能成为举世闻名的发明家和魔术大师。
薄莉不想显得那么没有骨气。
可她真的非常庆幸,第一次见面时,他只是用匕首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不是直接扯下她的脑袋。
埃里克检查完枪,又开始检查看守的口袋。
薄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弄完。
她有些害怕,想从马背上下来,到他的身边去。
但该死的,她不会下马。
她没有接受过骑术训练,冒然下马可能会惊动马匹——到时候,失去登山包只是最轻的后果,她大概率会直接摔断脖子。
她不懂埃里克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马上。
某种信任测试?
测试她会不会掉转马头抛下他?
可她根本不会骑马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马戏团的人随时会赶到。
强烈的危机感袭上背脊,薄莉抓着马鞍的鞍头,手脚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幸好这时,埃里克终于搜刮完尸体,转身朝她走来。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浓厚的雾气里,火光越来越近,如同迅速蔓延的火灾现场。
马戏团的人赶到了。
黑暗中,突然冒出十多张陌生的脸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如同博物馆里诡异的黑白旧照。
气氛紧绷压抑,一触即发。
为首的人骑着一匹黑马,相较于她紧张不安的模样,他显得驾驭自如,毫不费力。
——马戏团的经理。
这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面对面看到马戏团经理。
他大约四十岁,相貌普通,蓄着两撇胡须,穿着深色套装,腹部垂着怀表的金链子,似乎是一位有教养的绅士。
然而,他的耳后夹着一根香烟,马鞍上的枪套盖也敞开着,露出左轮手-枪的象牙柄。
一片死寂中,经理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老实说,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埃里克跟你一起逃跑的。”
薄莉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跟他待了三个月,一共只听他说过三句话,‘不是哑巴’,‘好’和‘知道了’。他会唱歌,但从不在观众面前唱,没人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是喉咙,腹部,还是——他在舞台底下藏了个留声机?”
这是个玩笑。
薄莉却笑不出来。
气氛凝重如死。
她下意识看向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