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从现在起,接下来的谈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所以桑念疗愈师,还请务必坦诚相待。”
司野两手交握搁置在桌前,身体微微向前倾,原本温柔和煦的人此时这般不苟言笑定定看着她。
办公室里的氛围愈发严肃。
坐在凳子上的桑念不自觉咽了咽喉咙,桌下交缠在一起的十指缓解紧张。
“好。”
她轻轻应声,语调如漂在水面的羽毛,随意起丁点微风都能将其卷走湮灭。
“第一个问题,在来黑格里森前,你曾见过伊桑殿下吗?”
“见,见过的。”
少女声音不自觉颤抖,如同受惊的夜莺,惶惶欲坠。
司野眼眸骤然缩紧,“在哪,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在教廷。”
“那你可有与殿下产生任何接触?”
少女不假思索摇头,一双无辜的杏眼无端显得凄弱。
“桑念疗愈师,请一定告知实话,这很重要。”
司野交叠在一起的十指蜷紧,眉眼凝重。
“我和殿下真的没有任何接触,那天我受老师所托去教廷送东西,只是远远地路过看见殿下,兴许殿下都没有发现过我这个人,司野先生,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如果您还是不信的话,可以去询问殿下。”
少女眸光坚定,一副不容置疑的坦然。
司野深锁的眉稍稍舒展一些,敛了敛眸,转而又道:“第二个问题,阿莫斯殿下易感期提前的那晚,你是第一次被拉进精神海吗?”
桑念喉头一滞,嘴角轻颤。
“那天不是第一次。”
“起初我并不知道人鱼的精神海是什么,后来明白过来,所以第一次被拉进精神海,应该是库房加班回去的那晚,就是司野先生送我去宿舍的那天。”
“那你可知道进入人鱼精神海,意味着什么?”
司野眸色暗了暗,低声问。
“司野先生,我只是个beta,您也会相信那些传说吗?”
桑念掐紧手指,语调生硬地主动反问对方。
那一霎男人的喉咙似乎被什么掐住,片刻的窒息向他袭来,手心微凉。
“自然是不信的。”
“但……”
司野抬眸,视线瞟向她,眼神晦暗不明说:“帝国调查组不会轻易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可能。”
桑念眼中划过一丝惊色。
“你被拉入阿莫斯殿下精神海一事,那晚被我压下来了,黑格里森疗愈院除你我,现场两位殿下外,再无人知晓。”
司野不紧不慢道。
桑念:“……?”
“我相信你不是致使两位殿下易感期提前的始作俑者,但帝国派来的调查组不会这样认为,所以……”
司野说到半途眸光一沉,长睫垂下淡淡阴翳,深不见底的褐瞳里涌动着万千情绪。
“所以什么,司野先生?”
桑念不安询问。
听到这里,她大概明白些许,原来对方严苛的问话,目的只是想帮她。
“接下来我所说的话,请你牢牢记住,务必记住,如此才能躲过调查组的严苛审问。”
男人眼神如炬,又夹杂着丝绸般的柔和。
“可万一事情败露,我会连累到司野先生你吗?”
桑念忍不住揣度。
司野闻言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除非你真的是他们口中的内鬼,那我也完蛋了。”
“我不是……”
桑念情急脱口而出。
“所以,我是在告诉你保全你自己性命的办法,明白吗?”
男人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礼貌且温和地说。
“无论你是或不是,一旦有任何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你都将逃不过制裁,这些家伙们可是帝国有名的阎罗王,在他们眼中,即便是冤死一个小beta,也不足为惜。”
“我…我知道了。”
少女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掩盖她眼底的惶遽,可逐渐变白的脸色,终究还是出卖她陡然上升的不安。
这一幕撞进司野目光,他的心脏跟着紧了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比怜悯更为复杂。
下一秒他退开椅子仓皇起身,为转移注意从玻璃柜取出一只干净的水杯。
“先喝口水。”
桑念闻声抬眸看向自己眼前桌面忽然多出的一只水杯,她小心伸手捧住,又是温热的。
来黑格里森以来,这个也处处饮用冰水的地方,只有在司野先生这能见到热水。
暖意从手心袭来,她逐渐感到放松一些。
“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