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谁先死战场上
领汉国太尉一职,也常出入刘邦的卧室,干一部分近侍的活。
吕泽是刘邦妻兄,樊哙是刘邦连襟,卢绾却比这两个外戚与刘邦更亲密。
所有人离开后,卢绾也先离开,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待刘邦骂声停下后,卢绾又重新推门进去。
“要不我领一支兵去寻盈儿?”卢绾问道。
战功对他而言没太大意义,他可以一直跟在刘盈身边。
刘邦叹气:“天下这么大,连信儿都猜不准盈儿能去哪,你又去何处寻他?我会派吕泽先打下砀郡。你和夏侯婴领兵去帮王陵,早日进入沛丰,把人接到砀郡去。”
卢绾坐在刘邦坐榻旁:“刘季,你太溺爱盈儿。虽然盈儿很优秀,但现在给他太多重担,太过了。”
刘邦捏住自己一缕散落的发丝,在卢绾面前晃了晃。
卢绾看着刘邦指间灰白的发丝,眼神一暗:“你起兵时还没有白发。”
刘邦放下自己的灰白发丝,手指捋了捋鬓间:“是啊。思虑太重,老得快。再说了,我没身份没地位,要想巩固声望,就要比所有将领更拼命。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个战场上。若是盈儿不够优秀,我就不想了。可盈儿就是很优秀,哈哈。”
看着刘邦得意的笑容,卢绾紧皱的眉头松开,苦笑道:“盈儿像你,你拼命,他不也拼命?我看你们父子是在比谁先死在战场上。”
卢绾这话很不吉利,刘邦听后不仅没生气,还哈哈大笑:“所以他是不孝逆子。”
卢绾长叹一声,真是不知道如何劝了。
汉王给世子过重的权柄,是担心自己死在战场上,提前为世子铺路。
但汉王又不阻止世子冒险。这算是哪门子的培养继承人?
真是看不懂啊。
卢绾一直以为,自己对与这个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发小了解颇深。
但刘邦当汉王后,他却对刘邦越来越陌生,心里有点沮丧了。
或许这就是君与臣必定会有的隔阂吧。
卢绾自怨自艾了一下,振作精神,听刘邦吩咐正事,然后出门去寻夏侯婴。
韩信以为刘邦会让他和刘肥领兵去帮王陵,刘邦却按照原定计划,让他和刘肥去攻打赵国。
“张耳来投奔我了,你带着他把赵国打下来。”刘邦道,“我知道你二人很担心盈儿,但若打不下这天下,做什么都没用。赵国很难打,信儿,我只有你能信任。”
韩信抱拳作揖领命,拖着哭兮兮的刘肥去准备。
刘邦看着刘肥的表情,摇了摇头:“演得过了。”
刘肥虽然爱哭,但不会不分场合哭。
他现在当众表现得如此懦弱,恐怕是有人私下说了什么吧。
比如刘盈死后,汉王世子谁来当之类。
“我死了,盈儿都不会死。他可是有神仙保佑啊。”
刘邦背着手,看着东边的云彩自言自语。
蒙恬还在私下和章邯、李由分别提起韩信的揣测,试图挑战猜准刘盈的行动这个大难题时,刘盈在张不疑和宋昌惊讶的注视下,命令兵卒继续沿着汉水南下,进入长江。
顺水行舟很快。
刘盈带的粮草只吃了三成,就从云梦泽一路飘到了彭蠡泽,在彭蠡泽南边下了船。
刘盈在码头上大摇大摆叫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我是汉王刘邦的使者,求见番君,请通报。”
他摸出一个玉璧当作信物,让官吏呈给番君。
官吏疑惑道:“汉王怎会派一总角孩童来当使者?”
刘盈笑道:“甘罗能十二岁为相,我为何不能总角为使臣?”
官吏听后,觉得有理,正准备去禀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身:“你怎么会说番县的土话?!”
刘盈摊手:“这有什么难的?听一听就会了。赶紧去通报,别误了大事。”
官吏将信将疑,骑马去禀报已经从衡山王降格为番君的吴芮。
刘盈在船上等着吴芮前来,并不亲自去拜见吴芮。
张不疑疑惑道:“我们为何要来番县?这离沛丰也太远了。”
宋昌疑惑的是其他事:“吴芮乃项羽所封诸侯王,为何他的下属听闻汉王使臣求见,居然毫不惊讶?我还以为他们会先将我们收押,再询问我们的来意。”
刘盈笑道:“吴芮和英布聚百越兵反秦,项羽又没来过番县,番县人怎知项羽?在番人看来,侵吞他们原本占下领土的项羽,才是番君的敌人也说不定。”
刘盈看向码头上监视自己的人,继续朗声笑道:“那项羽封了吴芮为衡山王,又把吴芮降格成番君;无诸等此地原本的君长也有反秦之功,居然连个侯也没当上;梅鋗战功封侯,食邑却封在台岭以南,那地全在秦将赵佗控制下,实际上就是个空头侯。项羽不愧是楚国大贵族之后,真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