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未拉进的窗帘钻进卧室，床上的人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浴室洗澡。

热水从淋浴头兜头浇下，祁深才感觉到宿醉的头痛有所缓解，他把碎发拢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越的侧脸。

水滴顺着下巴汩汩流下，他心头盘旋着昨天蒋一帆那一通歪理，烦躁地抬手关掉淋浴开关。

今天公司临时有事情处理，他准备回家之后再跟楚懋乔好好聊聊。

临出门前他路过楚懋乔的卧室，卧室门依然紧闭。

紧闭的房门像是一条年少时候的三八线，把两个人的地盘规规矩矩地画出来，双方都应该有不逾矩的自觉性。

祁深抬起手想要敲门，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楚懋乔那天失望的含泪双眼，举起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久久不能在门上叩下。

他鸦睫微压，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情绪，终于是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疏星朗月下，一排排路灯像是发光的珍珠项链点亮整座城市。

一座宽敞明亮的高楼顶层灯火通明，祁深坐在办公桌前签完最后一个名字，把文件夹合上交给秘书。

他靠在座椅上，似乎卸下浑身的力气，修长的手指用力掐掐人中，疲惫地阖上双眼。

“几点了？”外面天黑透了，想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秘书伸手接过一摞文件夹，扫了一眼自家老板眼下的一片乌青，抬头看了一眼表：“晚上八点半。”

“还有什么事情吗？”

祁深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摁亮手机发现三分钟前楚懋乔发来了餐厅地点，他从座椅坐起身子低着脑袋回对方的消息。

“没有了。提醒您明天下午和南北科技的王总约在城南的高尔夫球场。”

秘书是个三十多岁的女生，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头发梳一丝不苟，已婚已育，工作认真负责，是祁深手下的得力干将。

在祁深手下工作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老板呈现疲态，于是犹豫再三，好心提醒到：“最近天干物燥，还是要多喝水，您的嘴角都起皮了。”

祁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赵秘书，你观察还挺仔细。”

赵怡婷莞尔一笑：“老板，我在您手下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

她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抱紧胸前的一摞文件夹：“需要为您安排司机送您回去吗？”

“不用，”祁深摇摇头，笑着亮亮手机屏幕，“一会有约，让车送你回去就行，我自己开车。”

“对了，”祁深想到一会要见楚懋乔，他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子上下意识地敲动桌面，“女生……都喜欢什么礼物？”

“嗯？”赵秘书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平时从来不在意女生想法的老板竟然破天荒地向她请教。

她思索片刻，微皱眉头试探地问道：“是送给楚小姐的吗？”

祁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平日里高冷矜贵的面具产生一丝裂痕，略带不好意思说：“是，时间还早，想逛商场买件东西给她。”

赵秘书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果然猜对，挂上一贯的标志性笑容：“楚小姐很喜欢您，我觉得您送她什么她都会开心。”

“不过，”她话音一转，笑意更深，“有一次她来公司时候对着秘书处小李收到的紫色风信子赞赏有加，来的时候夸了一次，走的时候也看了好久。”

“我想您要是另外送一捧紫色风信子给她，她应该会很开心。”

祁深闻言叩桌面的手指微顿，那次楚懋乔来找自己是情人节，他送上了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外加一件蓝钻项链。

楚懋乔貌似不太开心，一个劲儿地说他敷衍。

当时祁深在公司待了一天连开一整下午的会议，面对她的抱怨，面上难免有些挂不住。

楚懋乔看他脸上多云转阴，立刻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硬生生挤出笑容陪他吃完了那顿饭，还不停地哄他开心

街角的花店还没有打烊，祁深进去买了一捧紫色的风信子。

花束用淡黄色的雪梨纸包裹一圈，最外面用牛皮纸包裹，花枝处系上一根淡紫色的丝带，丝带的周围用蕾丝边点缀。

店家小心翼翼地绑好一个蝴蝶结，丝带末端各系一个铃铛。

祁深凑近轻嗅一下花朵，满眼含笑把花放在副驾驶座，驱车赶往楚懋乔订好的餐厅。

包厢宽敞大方，橘色的灯光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照在房间里平添了一些温柔的气息。

楚懋乔穿着纯白色连衣裙，裙子v领的设计把她的身材衬托得格外前凸后翘，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白皙通透，一双杏眼微带笑意，眼尾泛着淡淡的红，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在椅子上坐得端正，兴致勃勃地从身侧的一大堆购物袋里掏出自己的战利品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