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交易

一些修罗场环节。

江敛羽和经纪人那边约定的时间还要再晚一点，就站在门口送他们上车。

他心里多少有些郁气。

捡回小狗这件事原本只属于他和白荔两个人，是仅仅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心照不宣，也是两个人的约定。

本来今天他都计划好了一切，却被经纪人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搅乱了计划。

还平白无故把白荔送到了祝熙之身边。

他垂在身体侧面的右手攥紧成拳，微凸的漂亮骨节都有点泛白。耳边几个人的说话声渐远，酷暑里铺天盖地的蝉鸣就又倾泻回来，吵得要命。

陆聘拿着车钥匙走在后面，祝熙之抱着小狗和它的临时宠物包，白荔替他拉开车门。

中午的阳光正好，强烈的光线晃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陆聘没听清白荔和祝熙之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女孩的侧脸鼓了鼓，被光映得皮肤更加雪白，应该是祝熙之又在故意逗她。

像是一只绵豆沙馅的雪媚娘团子。

……想吃点心了。

陆聘想。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格。

安静而有点奇特的电波系。

为此，小时候妈妈还担心过老天爷是不是给自己的帅哥儿子在英俊的小脸蛋上加点太多，以至于语言能力缺失，变成了自闭症。

而等满怀担忧去了医院，却被穿白大褂的医生讲——女士，您的儿子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到了青春期也是一样，调皮而不懂得如何表达喜爱的男生在扯女同学的马尾辫，有人的书桌里会在特定的日子出现包装精美的粉色贺卡和纸星星。

陆聘也收到了，然后又一份份认认真真地退了回去。

“会蛀牙。”他说，“而且为什么要送我巧克力。”

陆妈妈无法理解帅儿子的脑回路，明明她和陆爸爸的校园恋爱就很正常很梦幻很羡煞旁人，这难道就是物极必反？

她就趁着送牛奶和水果的时候问陆聘：“儿子，那你喜欢什么啊？”

穿蓝白校服也好看的男孩握着0.5毫米的中性笔在化学试卷上写钠与水反应的离子方程式——他也不明白学到这一课的时候为什么班上的好多同学都在偷笑【注】，想了想，说道：“我喜欢好吃的。”

喜欢酥皮泡芙，喜欢蟹黄小笼，也喜欢糯米芒果饭和雪媚娘。

“就没有喜欢的女同学？你不觉得你们隔壁班的班长就很漂亮吗。”妈妈问。

“漂亮。”陆聘放下笔，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但漆黑的眼睛里还是写满疑惑：“不过漂亮为什么就要喜欢。”

所以他在看到白荔的真容后，虽然也不免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那却还是出于对美的欣赏。

不含任何狎昵意味，也依旧还不知道喜欢是种怎样的情绪。

回过神来脑子里想的都还是要怎么保守好这个秘密。

不过要是把自己对美食的喜爱和江敛羽对白荔的喜欢画个等号，这件事感觉就好理解多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大概是这样的心情么。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也喜欢上谁，那时候的自己又会不会变成了自己也不熟悉的样子，但好像心里的困惑少了一点。

比如为什么明明和白荔也没见过几次，但就是感觉她很亲切自然。

可能也是因为她真的很像一只灌汤包或者雪媚娘吧。

＊

拉开车门，白荔带着小狗坐了后座，祝熙之就上了副驾驶。

“我们去‘安全屋宠物救助站’。”白荔说，“在星镜路那边……等下我开个导航。”

“S大南门一带？”陆聘说。

“对，你知道那边吗？”

祝熙之就“嗤”的一声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聘，又从后视镜里看向白荔：

“姐姐，”他拉长了调子，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和陆聘是大学校友啊。”

“……对哦。我一下子给忘了。”

白荔慢吞吞眨眨眼，把手机收回去。

陆聘发动车子，摇摇头：“没事。”

祝熙之说：“也不知道你能记住什么。我是哪个大学的？”

“……帝影。”白荔说。

祝熙之就又看了看专心开车的陆聘，笑得更灿烂了，像是一只抱着小鱼干不撒手的猫。

白荔靠在椅背上，挠着小狗的下巴。

中午市内的车不多，一路上都很顺畅，很快就到了S大附近。

作为全国的TOP2高校，S大的地理位置也很不错，老校区的这块地皮可谓是寸土寸金。趁着周末带孩子来名牌大学打卡的游客也不少，周围的车位就有些紧张。

白荔也毕业两三年了，之后就不怎么常到这边，而且她大学的最后一年还是在国外交流学习，对于S大附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