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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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开车冒着大雨,一路狂奔向大帽山观景台。
自从被钟凌峯砸琴之后,意识到那里没有能让她练琴的地方。
连同她去外面的琴行或音乐学校租用练习室进行练习,都被钟凌峯阻挠。
甚至对全港相关的机构发出警告,如果敢租给繁枝,就是与他作对,无法在港城里揾食(工作)。
繁枝只能晚上带琴来这里练习。
大自然不属于任何人。
今晚再再次被砸琴,繁枝已无训练的心情,情绪快要失控,怕自己一掌扇过去。
车停在大帽山观景台附近停车点,繁枝打开车门,扑面而来大雨过后的潮湿闷热感,让人感到烦闷。
清新的空气携带几分雨过后泥土和青草混合的芬芳,绿意盎然的山林彰示生气蓬勃,极其割裂。
繁枝穿着凉鞋走上观景台,已经是深夜,除了蚊子,基本不会有其他人。
今晚只有一位单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双手插着裤袋,手腕上挂着西装外套,下身穿着修身又恰到好处褶皱些的西装裤,站在栏杆黑暗处,目视前方的夜景。
繁枝看不清他的样貌,但男人的身高实在过于优越,光芒威严,身姿颀长而挺拔,气质冷冽,让人不容忽视,也感到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在深夜的山上,繁枝为了安全与他拉开最大的距离。
繁枝在栏杆这头,他在栏杆另一头。
站在栏杆前,张开双手,闭上眼睛,深呼吸着新鲜空气。
繁枝掀开眼睫,眺望着灯火辉煌港城的夜景,斑斓璀璨的霓虹尽收眼底,乌云穿过大厦,停在上半腰间。
心中的哀伤消散几分,不再烦躁。
身后传来脚步声,繁枝扭头看去,见到栏杆那头的男人向自己不紧不慢地走来。
双手依旧插着裤袋,修长的大腿从黑暗处迈进光线里,宛如油画里雕像美男走出来般,每一处,每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雕琢完成,赏心夺目。
灯光从他的脚踝,随着他的步伐,逐渐来到他的脸庞。
男人气势犹如君临天下,尊贵无比,那张脸如雕刻般,完美到无可挑剔。
特别是他那双镜片后方的眼睛,狭长的桃花眸,看似隐藏无尽的痴情,实则是他冷漠无情的包装。
依旧不由自主陷进去他伪装的深情。
繁枝看清他的脸之后,是他,段浩桀。
繁枝只见过他一面,就在前段时间钟凌峯举办的宴会,她被钟凌峯要求在宴会上演奏。
拉了整整一个晚上大提琴,从宴会布置开始到结束,历时10个小时,这也是钟凌峯折磨她其中一种方法。
这场宴会邀请了全球知名的企业、王室、豪门、家族等等,汇集一堂互相攀谈,整合资源。
繁枝余光见到除了钟凌峯,段浩桀是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士,最想结交的人。
整个晚上,段浩桀站在她正前方中央,不停有人前来敬酒,并且介绍自家孩子。
所有人笑烂了脸,段浩桀未曾将半点余光给过他们。
别人说十句,段浩桀才微微点了点头,眼尾都没有瞥过他们一眼,乃至嘴巴从未张开过,都是他的助理与其他公司老总交谈。
知道他是日世财团的掌权人后,这不是她能接近的人物,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人。
日世财团的资产遍布全球,投资范围极广,但凡有什么新兴产业出现或者成功上市的公司,必定有日世财团的身影在。
日世财团并且拥有全球最著名、历史最悠久的德穆斯柯弦乐乐团。
是所有演奏家梦寐以求合作的弦乐乐团。
这人繁枝不能惹,一个钟凌峯已经无法招架,如果还要得罪梦想乐团的老板,繁枝给不起。
繁枝毫无掩饰直勾勾地望着他的脸庞,听见有人在叫喊她,“繁小姐?繁小姐?”
“我好看吗?”段浩桀似乎在逗小孩般,问道。
蓦地,繁枝脸热,迅速垂下头,后退几步,撞上围栏,“抱歉。”
段浩桀唇角勾起笑,垂眸看繁枝,她本生得白,被他拆穿,白嫩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绯红。
杏眸忽闪忽闪眨着眼睫,像小白猫遇到霸气狸花猫般不安缩在笼子的角落。
段浩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选择放过她,“繁小姐,能随便送我下山吗?”
“下山?”繁枝抬起头望向他。
段浩桀点头解释道:“因为我的车抛锚了,现在又是深夜,拖车一时半会上不了,可能要明天才上来......”
他可能是未来合作乐团的老板,这人际关系还是好好搞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繁枝不假思索地答应:“可以!”
段浩桀原本还在说话的嘴巴,停在原处微微张开,见她如此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