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王若弗这几天人逢喜事精神爽,长柏也忙着参加各种宴会,庄学究这儿上课的几个,都也顺利考中,庄学究在京中一时名声大噪,好多官宦人家的当家人这两天都借着来盛家道贺的名义,明里暗里打听庄学究有没有换个地方教书的意愿。
盛纮再三表示,庄学究来盛家是来养荣的,顺道教一教家里这几个孩子读书。于是,王若弗那里也不安静了,不过一月之内,京城五六家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的大娘子都来拜访,又是送礼物又是拉关系,直叫人哭笑不得。
林小娘这两天看着葳蕤轩门庭若市,盛纮这两天也顾着帮长柏打点关系,有些日子没踏进林栖阁。长枫院里那几个不老实的,都被她发落到了庄子上面,换了几个老实本分,姿色平平的。她这两天真是憋了一肚子气,看着长枫是哪哪都不顺眼,长枫落榜本就脸上挂不住,面对小娘这黑脸也只能低眉顺眼受着。墨兰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也不在小娘这儿找气受,跑去寿安堂找长天玩。
俩人去小厨房拿了一筐子点心,又假模假式地泡茶焚香,长天拿着那她新得的匕首,仔仔细细地拿绢布擦拭。
“得了得了,那把刀都快被你擦得发光了。放下吧,过来吃点儿点心。”墨兰察觉出长天的异样,“这莫不是什么人送你的吧?我猜猜,是小公爷,还是隔壁何家那个惦记你的小将军?”
“何家?咱们还有这么个邻居?”长天一头雾水。
“你忘啦,前几日吴大娘子的马球会,和你组队的那个。”墨兰看着长天,觉着她定是还没开窍。
“这还真不是,是前几日上门来的刘伯父,他说是我父亲的旧部,原是为孩子来庄学究这儿读书而来的,顺道来看看我。送了我把匕首,说是我父亲的旧物。”长天把匕首插入刀鞘,放回她的梳妆台抽屉里,“那墨兰你呢,你可有什么中意的公子哥?
墨兰听完这话,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儿家家的也不害臊。不过也就是跟你我才敢说,我觉着,梁六哥人就很好,相貌好,家世好,还欣赏我作的诗。”
“吴大娘子的儿子?”长天往嘴里塞了块儿点心,甜的齁嗓子,“这我是真没想到。”
家中几个姐妹,如今也都到了该议亲的年龄,就连长天,去趟马球会都有不少贵妇人笑眯眯地来搭话。长天和明兰,十三四岁,墨兰却是马上就要及笄了。如兰呢,已经和王家表哥定了亲,只等再过几年出嫁到外祖家。墨兰还没着落。
墨兰神色有些忧愁,“爹爹只说定会给我找个好人家,可他现在为我相看的那个,不过一个寒门举子,家中孤儿寡母的,可不说还有弟妹要帮扶。那么不就是一大家子省吃俭用供出来的读书人吗。嫁这样的人家,他日后高升也就算了,万一要是碌碌无为,不得赔进我一辈子?”
“墨兰说的可是那位文家哥儿?”长天突然想起了什么,茶都不喝了。
“是他没错,我小娘也不满意。”墨兰想想就气,爹爹怎么能给她相看这样的。
墨兰回去之后,长天直接径直去了外祖母房里,盛老太太正和廖妈妈话家常,见外孙女急吼吼地过来,有些诧异。
“长天啊,外祖母说了你多少回,凡事要沉得住气。”盛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女使上茶,“给七姑娘来杯牛乳茶,多放些糖。她爱喝甜的。”
流云不一会儿就端着茶过来了,放下茶盘便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儿这么着急。”盛老太太盘着手里的紫檀串子,不紧不慢。
长天支支吾吾半天,“是墨兰的事情。”
“四丫头的事情啊,怎么啦,你说,外祖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盛老太太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长天和那墨兰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盛伯父前些日子,让墨兰去相看那文家哥儿,我觉着四姐姐才貌双全,配这文炎敬,多少是有些委屈了……”
盛老太太听完,只是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文家哥儿是新科进士,以后有你盛伯父的扶持,日后扶摇直上也未可知。”
“哎呀,外祖母,不是这个,这些道理我自然懂,可外孙女那天在后花园瞧见……”
文炎敬自从拜盛纮为师,就经常拜访盛家,在盛家见到他自然不稀奇。盛老太太不觉着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长天的话,倒是让她老人家心里一惊。长天说那天在后花园见到了他,他捡起了如兰掉落的帕子,还和如兰说了两句话。
“亏我还夸他上进,眼见着盛家的庶女看不上他,就去勾搭嫡女。”盛老太太听完有些生气,“那如兰反应如何呀?”
“五姐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道了句谢。后来我问她文炎敬说了啥,她说,文炎敬估计是把她当成了盛家的女使。”长天品着牛乳茶,神色倒是淡定了不少,“外祖母你瞧瞧,这人说的什么鬼话,谁家女使穿云纹锦袍。我看他就是故意接近五姐姐。”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