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弦页声音略带着哽咽,压抑着自己的悲戚
“阴文,我好怕,我好怕你丢下我。”
林阴文看着身形欣长,气质翩然的少年,红红的眼眶笑着弯起,抬手抵了下他的额头,笑道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这般孩子气?大丈夫顶天立地,哪有离了谁就不行的?也不怕被人听去嘲笑你。”
弦页也笑出声,红着眼仔仔细细的看着林阴文,想要把眼前人的音容笑貌深深刻在脑海里。
今夜的时间也仿佛比平时漫长许多,直到夜深了,弦页才离去。
林阴文扶着门框,目送弦页离去的背影,语气淡淡的吩咐丫鬟
“去吧,告诉爹可以动身了。”
弦页回去后,躺在床榻上,细细回忆起今晚林阴文的种种,心中还是略微不安,但又想着她温柔笑着打趣他的笑颜,不由得也嘴角勾起,打消了心中不安,闭上眼,带着这几日的疲乏沉重浓浓睡去。
第二日疲乏过度的弦页,直睡到午后才醒,期间云爷爷和喜树石菖蒲见他好不容易休息,来看了一眼,便没再打扰他。
醒来后,弦页坐直在床榻上,以自己对林阴文的了解,心中还是深有不安,总觉得昨夜的她有哪里不对,
心绪不宁下,便还是洗漱好,又跑去了林家院子。
林家大门紧闭,扣了几回都无人来开门,
弦页心下的不安迅速扩开,一把用力推开大门。
大门只虚掩着并未从内锁上,整个院中了无人烟,安静的可怕。
弦页眼中慌乱可见,快步冲向林阴文的院落
刚踏进院子便见院中也是一个丫鬟都没有,空留下满园的桂花树飘着香气。
弦页胸腔起伏不定,一颗心紧紧悬吊着,带着最后的希望一步一步走进房中
果然,房中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平常的用物皆已不见,房内还能闻到“浮生”的香气,但那如梦如幻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这一刻,弦页恐慌到了极致,像个被再次抛弃的孩子,不争气的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你骗我,你果然骗我!!”
弦页愤怒的对着床榻吼道,声音绝望嘶哑
床榻上留着一封信,弦页咬着牙恨恨的走过去,展开书信
“此生得遇已是万幸,不敢再误郎君,白蔹品性温良持家有道,望君寻得佳人,安度余生,方为阴文所愿,莫寻。”
弦页将书信紧紧攥着,便往院外冲去,
跨上医馆前的马车,便向着城外追去。
只是出了城,林阴文往哪个方向离去,也无从得知,
弦页四处奔走巡了俩日,心灰意冷,
俩日未能追上,必是寻错了方向。
于是,弦页便失魂落魄的回了东斋城。
自那以后,弦页萎靡不正了数月,
直到有一日,云爷爷出门就诊,正巧遇上雷暴天气,马儿受惊,连人带马车翻进城中河里,
好在石菖蒲奋力救出了云爷爷,才免于意外,可惜了马儿和马车被河水淹没,云爷爷也惊吓过度加上年迈,病倒在榻。
石菖蒲也受了严重的风寒,发热咳嗽不止。
一时间,医馆只剩下喜树一人独自撑着。
弦页看着病倒的俩人,终于恢复了思绪,承担起医馆的经营,与喜树共同管理医治。
喜树看着面色沉着冷静,在厅内给病人诊治的玄参,十几岁的年纪,稳重的似是二三十年的老大夫。
但他知道,那人的心在这短短数月,早已枯萎的老了。
不免眼中也透出些心疼和无奈。
调养了个把月,石菖蒲已经大好,也参与到医馆的日常。
三人本还担心云爷爷年岁大了,这次又病的重,会不会就此不行了。
弦页也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改色,只是更加精进云爷爷的医治。
好在云爷爷福德深厚,弦页细心医治,渐渐的人便好转起来,只是身体实不再似以往那般硬朗。
每每弦页看着云爷爷就诊病人时,那明显苍老许多的姿态,都心里暗暗愧疚,垂下眼眸自责不已。
春去秋来,弦页已是二十,
白家的白蔹也已是十之七八,二人的年岁还未成家,着实是晚了许多。
一日,弦页在后院晒草药,身旁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玄公子。”
弦页回过身看去,来人端庄大方,样貌荣丽,衣服颜色不艳丽,却能看出做工精致价格不菲。
弦页见到人,显然没料到,略微惊讶:“白姑娘?”
白蔹朝着弦页行礼,弦页也放下草药回礼。
白蔹道:“玄公子,多有唐突还请见谅。”
“不敢。”
“俩年前,我们白家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