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时光歌舞团最忙碌的日子,因为今天白天一天都会有演出,因此舞蹈演员们也得早早去歌舞团报道,除了要换衣服化妆外,还需要做热身运动将身体彻底打开。
盛明月也因此早早的起了床,大概是睡得早的关系,这么早起床对她来说也不困难。
有之前的前车之鉴在那里,盛明月除了换衣服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桌子前梳头发。
盛明月整理好自己,走出房间就是一愣。
这是她第一次起这么早,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还未起床的谢庭衍,他在屋子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架了一张竹床,此刻他就躺在这张竹床上。
云城这边的竹床,是用细竹竿串在一起做成的,和竹筏类似,不同的是这竹床可以卷起来然后收捡好。
这种竹床,使用的时候,拿出两个长板凳放好,再将竹床往上面一放,一张简单的床就做成了。
因为它的方便,云城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它,到夏天的时候,拿出来使用,不管是待客还是用来歇凉,都是特别方便的。
盛明月看着躺在竹床上的谢庭衍,他呼吸均匀,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睡着的姿势竟然很乖巧,没有半点桀骜不驯的味道,像将他保护自己的那层保护壳褪去,剩下他最真实的样子。
盛明月看了一会儿后,轻脚轻手的走开,来到煤炉前。
她检查了一下煤炉里的蜂窝煤,觉得昨晚放进去的那个新蜂窝煤应该勉强能做一顿早饭,于是将煤炉下面的小门打开,用火钳将最上面的蜂窝煤夹起来移动一下位置,让它的孔和下面烧过的蜂窝煤的孔对齐。
昨晚为了让新换的蜂窝煤熬过一夜,不仅要将煤炉下面的小门关上,蜂窝煤之间的孔也不能对齐,尽力减少氧气进去,让蜂窝煤以最慢的速度燃烧。
所以说使用煤炉危险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长期使用,就是长期强行让蜂窝煤进行不完全燃烧产生毒气,使用的时候必须注意通风。
盛明月决定早上就吃面条,这样方便一点,做完面条后,刚好可以换一个新的蜂窝煤。
她将锅架在煤炉上,在锅里惨上水后,就去进行洗漱,洗漱完,锅里的水正好沸腾了,她便将面条放进锅里,再搅拌几下,免得面条粘连在一起。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什么,转身看去。
谢庭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将竹床收了起来,长凳也放回了原位,而他靠在放着各种工具的木架子上,双手抱胸,懒懒的看着他。
大概是刚醒,他身上还残留着刚才乖巧的气息,显得人畜无害,配合他那张英俊的脸,格外赏心悦目。
他此刻看着她,又似乎没有看她,让人情不自禁的去思考,他在想什么。
谢庭衍确实陷入了沉思,以前他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孟秋他们对婚姻那么向往,似乎有个对象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他只觉得那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母亲刘雪芳和父亲谢松荣的婚姻关系,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十分和谐的,谢松荣本身性格好,又是军人,品行高洁,对刘雪芳这个妻子尊重关心,而刘雪芳也对谢松荣抱有感激之情,因此他们的夫妻关系是很不错的。
甚至刘雪芳不愿意谢松荣为难,每当谢松荣在家的时候,都能忍着对他的厌恶,假装对他这个儿子很好。
但也是因此,谢庭衍感到厌恶,他母亲在谢松荣面前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转身就能用最恶毒言语辱骂他,让他联想到一些故事里的恐怖妖怪,人前演戏,人后露出丑陋的真面目。
他父亲谢松荣是人前,他是那个人后。
如果温柔关心都能演出来,又有什么是真的呢?
如果有人对你很好,你怎么判断这个人是演的还是真的?
他的目光落到煮着面条的盛明月身上,他好像有了一点答案,有些事的答案,没那么高深莫测,或许对别人而言,想要走进婚姻,仅仅只是回家后有人关心,有人陪着自己说话,有人可以为自己煮上一碗面条。
盛明月却有一点忐忑:“我早饭煮的面条,可以吗?”
她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傻,她都已经煮了,可不可以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谢庭衍点了一下头:“可以。”
他说完,就自己去洗漱了。
面条熟了后,两人在清爽的清晨享受着这顿面条,吃完面,谢庭衍收着碗去洗的时候,对盛明月说了一句:“我今天有事。”
盛明月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有事,不能去时光歌舞团看她表演了。
她不像昨天那样感到失望,昨天才算第一次登台表演,今天不是:“你忙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这里。”
谢庭衍打量了几秒她的神色,没有再说话,洗碗去了。
而盛明月再次整理自己后,就去时光歌舞团上班。
她心情挺好的,谢庭衍竟然主动告知她他今天有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