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鹿斑比计划
少她努力过。
……
再见到邦德时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天边最后一缕晚霞极不情愿地披上了黑纱,悄无声息消弥在夜晚。
余鲤手上还抱着那本没读完的《圣经》。
大抵是先前已在心中设想过无数次的缘故,线下的场景让她既不陌生也不意外,邦德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俨然排演过千万遍。他眼里积攒着无比复杂的情绪,身后跟着群扛着枪或者猎刀的……等等,不是偷猎者?那些穿着圣衣与教袍的人是怎么回事?
执事、牧师、修女……余鲤有些犯迷糊。
她想不通为什么本该留在教堂的神职人员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邦德紧盯着班恩身后站着的余鲤,略带压迫感的目光陌生得让人心底发寒。
下一秒她就成为了人们视线中心的关注点。
“天呐,她长得可真像个女巫……”
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一句,整个人群都躁动不安起来,“就是了,这一定是那个孩子所说的怪物……”
余鲤在发愣了几秒后不确定地眨了眨眼,“你们……呃,在说我吗?”
……
“这是个蛊惑人心的女巫!”
这声似乎更大了些。
某种极端古怪的氛围压抑下,一只枯槁像树皮一样的手抬了起来,坚定地遥遥指向她,“这是个蛊惑人心的女巫,她异于常人的外貌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小镇最近频频发生的怪事都是她在背后一手造成的。孩童会在梦里被她吓到啼哭,前不久有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进森林,也是因为她而再也没有回来。”
中二感满满的发言让余鲤的大脑瞬间死机:“……”
“啊……哈?”
说话的是位头发灰白的老牧师,他拥有着无比广泛的见识和最资深的阅历,大家都爱戴他,即使他的言辞激烈得像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演讲,也没有任何人对此提出质疑。
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余鲤就被几个大男人架住了身体。戴着黑色头巾的修女动作娴熟,将一些奇怪的液体抹在余鲤的脸上。又湿又腥,一股子独特的膻味。归功于近几日来看的《圣经》,她很快意识到这玩意可能来源于某种动物。
基督教认为山羊血洒在不洁之人的身上可以教人成圣来着。
余鲤:“……”
她觉得这群人都有点毛病。
不止余鲤,班恩也属实被这番变故打击懵了,他原本还沉浸在与邦德重逢的喜悦里,但在看到那些人像是对待嫌犯一样没轻没重地架着余鲤的胳膊时,表情顷刻间冷了下去。
“等等……女巫?这是在鬼扯,她不可能是……!怪物的头衔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给一个无辜的孩子戴上?”
班恩刚毅的脸庞上满是冷漠的命令味道,一反余鲤认知中无害的模样而变得充满攻击性,“松开她,看不到她手臂上已经起了红印吗?”
十几个脑袋齐刷刷看向他,场面颇有些离奇的诡异,班恩忍不住微微皱起眉。
然而下一秒那群人扑上来,有些人钳制住班恩的手脚,有些人按紧他的肩,直至把班恩摁在地上使他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才作罢。
“先生……”少年不安地揪了揪老者的袖子。
牧师回过神,凝视着邦德清澈的双眼,“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心的守林人,孩子。”
他认真地,逐字逐句地告诉他:“他是包藏女巫的别有用心之人。”
***
余鲤全程以一种稀里糊涂的状态被带下山,此时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她被关起来。
余鲤找不到更具体的语言来形容目前身处的环境,这是一座黑黢黢的地下牢笼,阴暗、潮湿,细菌滋生,尤其是它安静到极致,这对一个听力正常的人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余鲤原本觉得这次的事件有些魔幻。
一群莫名其妙的神职者出现在你家,指着你的鼻子说了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你就被莫名其妙地带走了。这就像是……像在闹着玩似的,直到你被莫名其妙关押进这座该死的地牢里……她终于察觉这群疯子可能真打算要动真格的。
她知道欧洲历史上曾经掀起过一阵检举魔女的热潮,几句造谣与诬陷就能将人打成女巫,光是无辜死去的女性就有十余万,那是欧洲人最愚昧的时期,文艺复兴刚刚兴起,教会拥有着相当大的执行权能……可现在的时间线中世纪早他妈过去了两三百年!怎么可能单凭一个小女孩的外表就判断她是女巫……
余鲤想劝说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
她穿越在十九世纪中期,远的不说,第一任美国总统华盛顿才因为荒谬的放血疗法而死不到六十年。现在的人们还不够愚昧吗?只要一涉及到邪祟与鬼神之说宗教就全都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