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荒诞而生
可偏偏那家伙的表情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高高在上地睨着你,一脸“老子撒了饵笃定你一定会来咬”的拽模样。逆反心理被激了起来,余鲤宁愿不要这笔白给的横来之财,也想搓搓瑟吉的锐气。
她唇角微勾,低眉顺眼地朝他微笑起来。在瑟吉明显有几分看呆与不可置信的怔愣中,余鲤冷漠抽回了自己手臂,“说的不错,但我似乎也没有必要非帮你不可。”
她不留情面地掉头,还能感受到身后瑟吉一直在望着她的背影,目光炽热得恨不得把她烧穿一个洞,余鲤直被盯得头皮发麻。
越往回走,路上的人就越多。
大家好像都在朝一个方向聚集,吵吵嚷嚷的。从那些零碎的词汇中,余鲤勉强辨听出“休息室”“火灾”等字样。
……
还有。
“裘克”。
……?
瞳孔蓦然瞪大,一瞬间余鲤什么也顾不得地奔跑起来,越靠近休息室黑色浓烟就越重。她一直在跑,踩着六公分的高跟跌跌撞撞地跑,挤开那些挡路或者纯粹想看热闹的人群,不停有声音骂她“神经病”。
直到她看到被熏得发黑的门框,看到被人搀着胳膊奄奄一息的裘克。
她跑不动了。
人群的中心,已经没什么自主意识的裘克脆弱地闭着眼,全靠一个男人的搀扶才不至于倒在地上,他身上有明显烧伤痕迹,半边脸被毁得面目全非。
自裘克过气以来,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围着看他。
多讽刺。
余鲤怔愣地走过去,大脑迟钝了半天又开始浑浑噩噩地运作,还有点想不通为什么。
满打满算她不过只走开了半个钟头啊,事情怎么能演变成现在这样。
“……”她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过就算她说得出话,此时的裘克大概也是听不到的。
人群中的麦克,呆滞地盯着裘克脸上的伤痕,久久的。直到医疗人员赶来,他才如梦初醒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
麦克去了趟自己的实验室,几乎是跑回去的。
火灾现场,每个人都在为负伤的裘克惋惜,只有麦克,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他认出裘克的脸应该不属于简单的烧伤,更倒像,被某种化学物质腐蚀的痕迹。
……
他开始清点起自己的实验材料。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
少了瓶镪水。
麦克不死心地又清点了一遍。
硝酸铵,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七。
镪水,一二三四五六。
……是真的,少了样东西。
麦克微微弯下腰,痛苦地抱住了头。
“麦克。”不知从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的金发女人幽灵般突然出声。
“你怎么来了?”他被吓了一大跳,蓦然惊愕地抬起头看她,脖子下意识后缩了一下。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此时做贼心虚的模样。余鲤微微垂下眼,“我……想问麦克一个问题……”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为什么看见那样的裘克,转身就跑了。”
“啊,呃,裘克……”
见鬼,她走路都没声的吗?
麦克脑子一片空白,目光慌乱地透过她,胡编乱造起理由来:“就是……他伤得太严重了,浑身都是血……抱歉……我有点怕,忍不住先离开了。”
他不知道女人看了他多久,但是他也没做什么。如果她追问,就解释自己只是在找东西好了。
余鲤静静地注视着他,犹如在看一场拙劣的小丑表演。
“你知道裘克脸上的伤和你有关,对吧。”
麦克一瞬间如坠冰窟。
“不是我!”在她不断施压的冷漠目光中,麦克心理防线被击溃,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声尖叫起来,“我跟裘克根本无冤无仇,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害他!”
那双马卡龙色系的蓝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像是被误会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
“我,我只是……丢了瓶东西而已……我有什么错?……可恶的是偷东西的人……”
已经被裘克的事打击得人都麻了的余鲤,没心思安抚麦克的情绪:“你知道可能是谁拿走的吗?”
麦克眼神木讷地摇头。
半晌,他仰起脸,望向沉默的金发女人。
“我都告诉你了,”他语气里夹杂难以掩饰的悲伤,“你要说出去吗?”
微卷的头发稻草般细密地垂下来,麦克目光充斥着脆弱的希冀,面对这张天使般的脸,似乎很难有人说得出拒绝的话,更舍不得去责怪他。
“你不能把我丢了镪水的事告诉任何人。”他声音颤抖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