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荒诞而生
。
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会为此负责。
……
她还在虚伪地喃喃说着什么,可此时裘克大脑浑浑噩噩,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他眼前是一片黑暗,心里由衷恐惧起来。一个艺人,赖以生存的脸毁了,而他的眼睛甚至不能看清他的脸毁得严不严重……啊,这两个狗男女就不能放过他吗?
“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什么了,我今天听到的话已经够多了。”他越来越害怕,察觉到女人居然还想朝他靠近,慌乱而猛烈地挣扎起来,往角落里蜷缩。
由于动作太过于剧烈,连接着血管的吊针被扯掉,手背滋滋往外冒血。
“什么都不要说,求你了!”他像只惊慌的小兽般缩着,不停地重复着,“求你了……离我远一点。”
“……”
病房的动静最终惊动了医生,医护人员鱼贯而入,把余鲤挤在了一旁。
“冷静点,你的伤口开裂了……好了,别动了,别动,护士,快点拿镇定剂过来。”
“你们几个按住他,小心一些,别碰到绷带缠着的地方。”
“怎么按?他身上处处都缠着绷带……”
“……”
余鲤恍惚地走出了病房。
蹲在墙边,仰头望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她想过可能是她离开,有人潜入进休息室泼了裘克镪水,她原本还想问清裘克这个人到底是谁。
但她没想到从一开始,镪水就是藏在染料里的。
好了,这下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就算她想洗白,裘克目前也是一副完全听不进去话的模样。
余鲤烦躁地胡乱揉着头发,她想起护士就算连想要按住处在激动情绪中的裘克都得小心翼翼,因为一不留神就会碰到他那遍及全身的烧伤。
不知道经过那般造作后的裘克现在怎么样了。
……
焦头烂额地把莫名其妙发疯的病人安抚好,医生刚踏出病房,就对上一个毛茸茸的金脑袋。
她蹲着,双臂环着膝盖,头发乱七八糟,一见他出来就偏头用空洞的目光打量他。
看着这个给他们徒增工作量的女人医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蹲着干什么呢?病人并不想见你。”他双手抱臂,垂眼睨向他,“你最好在他清醒过来之前离开。”
女人将身体蜷缩的更小,像蘑菇一样蹲在地上,没有动。
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待在这儿对他病情恢复没有任何好处。”
医生压抑着不耐烦的语气,尽量温和地同她解释:“不论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等病人伤好后再解决。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好吗?”
女人犹豫了几秒,十几秒,一分钟。
就当医生失去耐心摇摇头准备离开时,听见女人微小却坚决的声音。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她说,“这次我保证会让他安定下来的。”
医生回过头。
她仍旧蹲着,目光呆滞,活像株失去了生命的草本植物。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病人再被你刺激到,你可能就要被赶出去了。”
“……”
裘克从药物的桎梏中恢复过来,悠悠转醒,惊惶地感觉到身边正坐着一个人。
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想起那个可怕的女人,他一瞬间吓得脊椎骨都僵硬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尖叫出声,“换个人折磨不行吗?到底要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和瑟吉才会满意啊?”
余鲤深呼吸一口气。
冷静,冷静。
回想你之前的配音训练,将你的音色改变,你知道该怎么把嗓音变得更柔。
尾音要上挑,像一只翘着尾巴的猫。
“裘克,你还好吗?”
气息压住,让呼吸变得平稳,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人在正常讲话的情况下应该是毫不费力的。
“我很担心你。”
纱布下,裘克那看不见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
女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
原本声嘶力竭的红发男人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迟疑地发问。
“……娜、娜塔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