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哈士奇的孤狼会变成猎犬吗
巴还在不停地摇摆,极力向对面这个人类展现着善意。
奈布愣了愣,然后将它放了下来。
“喜欢这份礼物吗,萨贝达?”
他看见对面姑娘那双写满了期待的绿眸,亮晶晶的。
低下头,毛绒绒在地上歪着脑袋呜呜咽咽地叫着,支起身子扒拉他裤腿,蹦蹦跳跳的,似乎想往他身上扑。
一只白色的、可爱的小狗。
奈布目光软了下来,灰蓝色瞳孔里流露出近乎温柔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姑娘还是小狗。他内心有一小块区域正在悄然崩塌,身体却越发僵硬住,顺从地任由她按住他的双肩,将他按蹲下。
“你可以摸摸看的!”姑娘说。
事实上,根本用不着他伸手,奈布胳膊刚一放下,小狗就自己黏黏糊糊地把脑袋蹭到他手心中了。
以他的手掌为圆心,小狗像一支指针般围着他,憨态可掬地转了好几个圈。
他把它抱了起来,小狗仿佛天生就富有蓬勃的生命力,一边蹭一边往他的怀里拱。奈布抚摸过这闹腾得令人头疼的小家伙身上柔软的毛发,听见她含着笑意的声音。
“要为它取个名字嘛?”
小狗歪着脑袋纯真地看着他。
小姐摆出了同款乖巧的表情。
奈布的视线在一人一狗身上来回游移,抿了抿唇,沉默地想了很久才应声。
“……那,就叫Lucky吧。”
Lucky.
是幸运啊。
余鲤愣了愣,继而笑眯了眼。
雇佣兵莫名觉得他眼眶有些湿润。
被子弹射穿皮肉时他没哭,战友倒在他眼前时他没哭,哪怕是被敌军严刑逼供那会儿他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本不该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沉不住气。
奈布静静地平复了一番呼吸,将情绪稳住。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圣诞礼物了,小姐。”
终于,他压抑住嗓音中不知从何而起的颤意,轻声说。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得放纵的平安夜,刚开始他只允许她喝果酒,她没几杯下肚脸蛋就红扑扑了,闹着要尝他杯子里的白兰地。
他耐着性子哄了很久,可她明显不吃这套,因他拒绝的态度太过坚决,嘴一撇,委屈得眼眶泛红,他没法,将杯子递到她嘴前,低声劝诫。
“只可以尝一口。”
结果她确实只喝了一口,一口就是一杯。
……
醉酒的她比平日里更难缠,也更娇气,说又说不得,声音放大一点她就说是凶她,刚开口没两句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叫人拿她毫无办法。
为了转移注意,他主动提出要教她射击。
她的兴致果然被勾了起来,不再闹着要喝酒,乖乖和他站到了阳台上,他单手扶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的指尖慢慢摩挲过她的手腕,替她调整姿势。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握枪手势非常标准,即使酒劲儿上头也不影响她不偏不倚地将枝头的落雪打下去,奈布怔愣了片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的身体协调能力很好,简直不像是第一次接触枪支。”
余鲤秉持着受到夸奖就翘尾巴的一贯作风,微仰起脸,笑嘻嘻地想要自夸两句,恰好一整冷风吹过,将她发昏的大脑吹得清醒了几分。
她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几乎是不费余力地回想起被封存在记忆宫殿里的一个人。
——“手臂放端正点,一只眼睛凑近瞄准器,让猎物的致命点暴露在你的定位线中心。”
——“身体不要晃,枪都扛不动怎么当猎人?……啊不,守林人。”
“……”
这份不合时宜的回忆让她的酒顷刻间醒了大半,奈布察觉到余鲤的不自然,以为是因为她受了冷,于是将她搂在了怀中。
他拥着她又重新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关紧了门窗,可她恍恍惚惚还是能听到远方的钟声在响。一下接一下,整整敲了十二声。啊,是圣诞节到了。
“……知道嘛,奈布,今天本该是我的生日的。”
余鲤将头埋进奈布的颈窝中,他听到她的声音沉闷沙哑,却异常冷静。
“我原本的婚期就定在这天。”
奈布揽在她腰间的手更贴紧了几分,他知道她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的人生按照规定的剧本演下去,她会在圣诞节那天和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结婚,为了其他人利益的捆绑被迫生下一个孩子。男孩会代替父亲,把他的犯罪事业继续经营下去,女孩会像母亲,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她将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余生,而改变她命运的那一天,恰巧是她的生日。
他心思微动,想要说一些讨人欢心的宽慰话,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按倒在壁炉旁那柔软的沙发上,她的语调又恢复了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