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往往
江暮沉无理力争中。她已经心不在焉了,真的不想等,一天都不想等。
“你的腰伤都没好多久,这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林枫燃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猜不到江暮沉有什么事,也没有精力再去苦想和争论。疲劳与疑惑让他的耐心所剩无几,就连语气中都沾染了无可奈何。
“我是觉得应该要让你知道才告诉你的。”江暮沉快速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便赌气般地说道,“反正后天我一定是要去的。”
嗯,有点任性。林枫燃在心底浅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无法劝阻江暮沉,也决心无论她干什么,他都会为她兜底。可这女孩也不找个理由搪塞他一下,居然把自己的心里想法都直戳戳地说出来了,还真可爱呢。
“这样的话,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到底有什么事情对吗?”林枫燃的声音如静静流淌的溪流那般平缓温和,有一丝凉意,又有一丝暖意。
江暮沉刚冲上脑门儿的小脾气一下子熄灭,气氛并没有朝着紧张的局面发展下去。
“那、那我明天告诉你好不好。”江暮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知道自己刚才那样说有些任性,还以为今天会吵架来着。
“好。”
“那你明天下班了之后来我家叭。”
“好。”
第二天,林江两家取消订婚的事情果然被报道了出来。为了减小影响,林枫燃只选择了国内一家比较有权威的媒体。他和江南柯的采访被记录总结成了一篇诚意满满的新闻稿,叫别人无可八卦和指摘。
相应地,江丽华也没有办法在上面做什么文章,只能被动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甘心自己还没出手就草草落败,更生气自己的孙女自作主张。
江南柯晚上上完课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家的时候,以为迎接自己的将是奶奶一阵噼里啪啦的严肃说教,结果她连奶奶的面都没见到。
只有奶奶的贴身女仆战战兢兢地对她说:“小、小姐,老太太说让您回来就去房间弹琴,弹到明天早上为止,一刻都不许停。她说这、这算是面壁思过。”
“知道了。”江南柯面无表情地往房间走,只觉得这手怕是要废了,看来奶奶真的很生气啊。
林枫燃下班后如约来到江暮沉家,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酒精的味道。林枫燃因为不怎么能喝酒又经常应付酒局,所以对酒精的味道很敏感。
这里怎么会有酒?林枫燃以为是杨阿姨做菜的时候用到了酒类,便没有在意太多。直到看见江暮沉醉着红脸冲过来要抱他,他才暗自惊呼大事不妙。这、这是喝酒了?
“林枫燃,你回来了啊。”江暮沉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林枫燃怕她摔着,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杨阿姨呢?你怎么喝酒了,家里为什么会有酒?”林枫燃扶着江暮沉的肩膀一顿发问。他就是奇怪,这女孩咋还喝起酒来了。
“唔——杨阿姨在家的,她去休息了。我是在杨阿姨睡着后才喝的酒。”江暮沉眨了眨眼睛,摇摇头接着说道,“我本来想喝点酒给自己加成一些勇气的,可喝着喝着就觉得这果酒还挺好喝,然后就喝多了。不过,我没有醉哦。”
“脸都这么红了,怎么是没醉呢?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林枫燃像哄小孩似的轻柔地问着,见女孩闭着眼睛低头不说话,他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暮暮?”
“你等等嘛。”江暮沉抓着林枫燃的手臂沉默了几秒,理清思绪后她才迷迷糊糊地念喃道,“酒是上次买什么东西送的,可我不记得买了什么了。我的脸红了吗?红了我也没醉啊。我都能好好地回答你的疑问,这是没醉。回房间我都可以自己上楼梯的。”
怎么有人醉酒都这么可爱啊。林枫燃被江暮沉慢一拍的严谨逗笑,也学着她的样子严谨了一把:“我回来了呀,你的脸真的红了,回房间要自己走吗?”
“嗯!”江暮沉颇为坚定地点了一下头,接着松开林枫燃的手臂往前晃荡了两步。然后、然后她就像只鸵鸟似地埋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也许江暮沉以为自己是一棵不能行走的树,又或许她以为自己是一台没电的机器人,反正她不再往前走了。
林枫燃没觉得不对劲,他只是默契地走上前俯身凑近江暮沉的耳畔,无奈又宠溺地哄问道:“还是我抱吧。”
“好~”江暮沉笑着甜甜应了一声。她踮起脚,双手自觉地环上了林枫燃的脖颈。
林枫燃抱着江暮沉走到房间门口,看着怀里懵懵乎乎的人,他笑着低问道:“那你要自己开门吗?”
“要~”
这是林枫燃第三次进入江暮沉的房间。壁纸、地毯、床单、窗帘……各种没有图案的蓝色拼接、混搭,饱满而又神秘地充斥在卧室里,简约却显得有些幽暗。
床上除了一本厚厚的历史书,还睡着一只有点大的熊娃娃,地毯上也凌乱地躺了几只蓝色抱枕。他前两次来的时候哪都不敢看,都没注意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