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先朝我房间放蛇,后又打搅我们不曾好眠,我不过说两句吓唬的话你就这般污蔑于我?”
宋允知害怕地躲进先生怀里,怕怕地道:“我可不敢捉蛇。”
他瑟瑟发抖,将一个可怜无助的无辜小孩儿给演绎得淋漓尽致,就连薄修德这样心眼儿不大好的人都觉得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凡有些良心的都会惜弱怜贫,宋允知简直将弱跟贫都占尽了,外人自然而然也就向着他些。
薄修德说了句公道话:“他才六岁,有多大的担子去捉蛇,又有多大的能耐敢晚上去折腾你们几个?你们倒是说说,他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
王承台的小跟班脱口而出:“自然是为了报复!”
“报复什么?”陈素眼神锐利。
他狐疑地扫向在场众人,猜测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更令人不齿的事。
王承台瞪了同寝那人一眼,戾气顿消。其实他也没想过陈素竟然真的不给荣恩公府面子,还摆明了要替弟子出气。王承台胡作非为,依仗的都是旁人惧怕国公府权势,可一旦有人对国公府不屑一顾,他这份依仗自然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陈素这般护短,王承台倒是不好追着不放,毕竟陛下看重陈素这算众人皆知的事。王成泰情愿先退一步,云淡风轻地道:“没有什么,只是先前有些口舌争锋而已。”
他盯着宋允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今日之事闹大,他荣恩公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个偌大的国公府,对付一对商贾出身的父子,简直信手拈来。
宋允知本来还想趁机将他欺负人的事情说一下,但是想到荣恩公府背后的势力,瞬间冷静下来。
他还不够强大,宋允知靠在先生肩膀处,默默地想着。
王承台见宋允知识相,也就没有追着不放了。此事到此为止,但是薄修德以王承台等人寻衅滋事为由,罚他们去孔圣人像前跪上两个使臣,抄写《孟子》三十遍,另罚一大过。按规矩,国子监罚过次数过多的话便需检讨;若屡教不改,则会被勒令退学。
王承台不服,陈素直接道:“你若不服,可收拾行囊回家去。太后娘娘跟陛下面前,本官亲自去陈情。”
此言一出,王承台到底不敢再放肆了。今日是他倒霉,没料到陈素竟是个这样的硬茬子,日后再要对付宋允知,须得小心行事才行。
王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着罚了侄子应当就不罚他了。念头刚起,就听到薄修德无情地道:“王先生处事不公,罚俸三月,停课三旬。”
王先生错愕地抬头,他过几日就要开课了,教的还是外舍生,还是自己侄子那一斋,他可是国子监教书法教得最好的先生!王先生不服:“停了我的课,试问谁能顶上?”
陈素冷笑一声,轻蔑道:“本官亲自顶上,如何?使不得?”
宋允知在心里为他先生欢呼,先生威武!
方才还小可怜样的孩子,转身间便重新抬头挺胸了,陈素见状只是了然一笑,并未多管。等将几个孩子重新送回去后,单独留下了宋允知。
宋允知仿佛猜到了先生要说什么,进门之后便乖巧坐好,不等先生发问,便将自己做的事情都透露了干干净净。他也不想让先生担心,但是他方才的确说谎了,比起前者,他更不想让先生觉得他是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谎话精。
陈素听前因后果,对宋允知以牙还牙没有多少感觉,却对那王承台一肚子不满。此人欺凌弱小他早已听闻,只是众生员不敢当中揭发,陈素只能借别的事惩治对方,可太后娘娘跟国公府对这小子百般庇护,陈素有时候也无从下手。他是没想到,才入学几日,自己学生就跟这个刺头儿正面碰上了。
他问:“你可知错?”
宋允知:“弟子知错了。”
“错在何处?”
宋允知认真思考一番:“错在不该肆意妄为,其实有更好的法子给自己出气。”
没错,宋允知从不觉得自己反击有什么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都打到他跟前来了,若不教训一番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他明明有更隐蔽的办法,却还是将一意孤行将事情给弄砸了。若有下次,他必定要事先制定好对策,绝对不会让别人抓到把柄,更不会让对方有威胁自己亲友的机会。
陈素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还是个有骨气的小崽子。也罢,兴许随了他,他从前也是不服输的硬茬子,陈素压根没打算教训小弟子。
宋允知靠过来:“先生,那王承台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太后娘娘若是告状的话,您会不会受累呀?”
陈素微微摇头:“放心,陛下虽然待太后娘娘孝顺恭敬,但并非愚孝之人。”
其实,他们这位陛下真乃是仁德之君,但就是性子稍软,对谁都心软,若是太后告状他多半会左右为难,但是不会怪罪到陈素头上,因为陛下足够明事理。
宋允知在他先生这儿待了半晌,回到寝房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随春生竟然跟他说话了。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怪声怪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