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种哄小孩的语调,令她越发愧疚,但也不敢乱开口,赶紧起身随他去洗漱了。
姜云昊见她手脚还算利落,便转过身,出了内室的门后,面上的笑立刻消失。
他目光森冷的打量了候在外室里的丫头,淡淡道:“方才是谁弄出的声音?自己去领罚。”
一个身着粉衣,梳着双丫髻的女子跪了下来,眼中含泪,不敢大声嚷嚷,抖着声儿小声求饶。
“郎君,我不是故意的,求郎君饶过这一次……”
姜云昊一个眼神过去,站在最前头的女子得令,立刻跟另一个丫头将那丫头拖了出去。
丫头们俱都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伺候郎君穿衣梳头,不敢出一丝错,出门后,管家九叔候在了门外。
“郎君,小巧那丫头,虽然做事毛躁了点儿,但她自小就伺候在娘子身边,让她走倒也不是大事儿,但娘子万一不习惯……”
姜云昊眉眼冷肃,眸光清冷,淡声道:“娘子有我便行了,九叔这是不服我的命令?”
九叔面色一变,连忙躬身道:“不不不,郎君,我这便去处理了那丫头。”
姜云昊略略点头,“娘子马上就洗漱好了,摆饭吧。”
左宁出来时,花厅里已经摆好了饭,牛乳也端到了面前,这三日,日日一杯,从无断过。
她如这三日里一样,乖巧柔顺的坐好,由着丫头跟姜云昊帮她舀粥夹菜。
姜云昊给她夹了筷子豆芽,“来,月月快吃,不能饿肚子。”
左宁本打算吃,但站在姜云昊身后的丫头忽然迈出了一步,面色诧异,大概是不敢在主子吃饭的时候插嘴,又瑟缩着退回去了。
她心头一动,将豆芽随意挑了两下,摇摇头推开碟子,“不爱吃。”
姜云昊恍然,宠溺一笑,“是我忘记了,月月早上爱吃羊肉羹,来,我给你打一碗。”
左宁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
吃完早饭,姜云昊就去了书房。
他将左宁带到开满花的园子里,园子很精致,四处应是特意叫人铺了青石板,干净清爽,还有小亭子,里面摆满了好吃的好玩儿的,比哄小孩儿还要妥帖。
“月月自己玩儿,等吃完午食,表哥带你出去玩儿好吗?”
姜云昊让丫头在一旁看着她:“照顾好娘子。”
左宁乖巧点头,“夫君,你去吧,我就在这,哪里都不去。”
从前待字闺中时,也幻想过嫁的郎君是何模样,不盼着郎君有多好看多高大,只盼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今日竟然借着别人的身子体会到了。
这种感觉,像是偷来的,如同从前在那阴气森森的宅院里,那点点欢愉,全都是偷来的。
因着旁边的丫头盯得紧,她并没有想出去走走,或是迫切的了解这个家中的一切。
来日方长,人在太急切的时候,往往是失利。
左宁只是坐在亭子里,静静梳理经历,回想自己已经死去的那个身体。
那个身体,死得很不光彩,死前被人唾弃辱骂,最后竟然是傅国太,亲自端来毒酒白绫,想来,那具尸体根本得不到善终,或许是丢进乱葬岗喂狗……
她想得入神,候在亭子外的丫头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郎君对娘子可真好,我真羡慕。”
“是啊,老太太去世后,郎君对娘子越发地上心了,若不是平日要出门整理账册,我看郎君一刻都不想离开娘子身边呢。”
“咱们娘子命真好,要不是……”
“嘘,别胡说,叫人听见,小心郎君罚你。”
“在正房伺候虽说提心吊胆,但月钱多,娘子也好伺候……”
“是是是,郎君最厌恶下人私下议论娘子了。”
“就是可怜小巧了……”
“她还算好了,你还记得小文吗?差点被活活打死……”
但至于因何而死,或是小文犯了什么错,她们又再不肯说了,想来夫君治家甚严,下人也很服他。
左宁只能叹气,三天时间里,这种论调听过无数回,她还是不太了解,自己这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月月?月月?”姜云昊站在亭子外,面色迟疑地看着她,“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左宁见他伸手过来,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笑容也很温暖,不像那个深宅大院,个个阴翳死气。
她情不自禁将手伸过去,顺从地起身,“在想中午吃什么?”
姜云昊捏捏她的鼻子,牵着她往花厅走,“小馋猫饿了?小馋猫想吃什么……”
午食吃完,姜云昊要出门,他牵着左宁走到大门口,车夫已经将马车赶过来。
“月月,你回去吧,等表哥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左宁不想回去,“我能不能跟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