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
秀文看到她这样子,整个人都惊呆了,“娘子,你,你怎么了?”
左宁也不管秀文是谁的人了,厉声吼道:“立刻叫九叔来见我,立刻,快去。”
秀文呆愣愣的站在院子里,似是从没见娘子这般模样,她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左宁见两个仆妇追了出来,咬咬牙,也不管脚被划伤了,干脆闷头朝院外跑去。
可还没跑几步,迎面就撞上了不知为何回转的姜云昊。
他看到左宁竟然跑出来,面色大变,冲上来就抓。
左宁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扭着身子朝院子外跑,游廊迂回,她到底没跑过姜云昊,被他拦腰一把抓住,顷刻就将手给缚在了身后。
“放开我,放开我,九叔,九叔……”她不管不顾的大叫起来,嗓子都破了音,“九叔,让九叔来见我……”
姜云昊的面色变得极为愤怒,抬手就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你这孤魂野鬼,占了我娘子的身子,就以为我不敢动你?”
左宁眼泪婆娑,拼命挣扎,凄厉哀婉的尖叫,“表哥,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再无往日喧嚣与人影,左宁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熟悉的丫头了。
她最初还庆幸过,觉得左家下人极有规矩,但其实不止是她自己推开,也有姜云昊刻意之下的安排。
他早就识破了自己。
或许小巧儿,就是这么被逼走的。
他是不想让人发现左月有变化吗?毕竟易魂之事,传出去,姜云昊都可能保不住人,要知道当今皇帝最恨鬼神之说和巫蛊之术。
姜云昊抬手想打她,但看着月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实在下不去手。
秀文正一脸震惊的站在一边,还没回神呢,就被郎君给吼了,“还不过来帮忙?”
她赶紧帮着郎君把娘子给架住了。
两个仆妇这时也赶过来了,一脸愧疚紧张的将左宁接过去,两人力气很大,直接抬着左宁离地而去。
左宁大叫大闹着,几个人都制不住,还掰着门不肯进屋。
姜云昊直接在她颈间用力一敲,左宁头一歪,晕了过去。
秀文看着眼前陌生的郎君跟娘子,就这么面色惊慌的跟进了内室,喉间上下动,很是紧张。
姜云昊抱着左宁,细心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眸中沉沉。
许久后,才转过头朝秀文道:“方才候在院子外的丫头,这里不需要她们伺候,遣散掉吧,这事儿我交予你处理。”
秀文的目光不敢落在娘子身上,她惊恐道:“我,郎君,我只是个二等丫头,没有这个权利。”
姜云昊不以为意,温润和煦的道:“那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娘子身边的一等丫头,每月三两银子,今天你看到的不是全部,是因为娘子病了,我必须要把她治好,也不想外人听到这事儿。”
秀文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娘子脸色红润有光泽,不像有病的样子。
可如今左家是郎君说的算,连九叔都不能违逆,而且,她还是郎君提拔的。
“我一定守口如瓶,谢郎君提拔,我这就去办事。”
姜云昊见秀文逃也似的出了门,面色瞬间冷寒,望向两个仆妇,目光阴森,薄唇开合。
“你们俩,连个弱女子都看不好吗?”
两仆妇连忙跪在了地上,报酬实在是丰厚,今日是两人失职,谁知道这女人突然那么大力,撞得两人头晕眼花。
姜云昊无奈阖眸,吐了一口浊气,挥手将两个仆妇赶了出去。
他将藤编软椅拖到床边,静静看着床上女子的睡颜,模样自然是极好的,尤其是睡着后,玉软花柔,脂腻酥香,眉眼间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清丽,光是看着,都叫人心情宁静。
可她不是月月。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缕夕阳钻进牡丹花镂空窗牖,落在他的脚边,打出一片散漫阴影,才回过神。
想起云空大师的话,姜云昊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剪刀,在左宁的乌发间挑了一缕剪下。
成亲的时候,左月的娘亲手给两人各剪下一缕头发,编织成同心结,寓意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姜云昊想起自己跟左月成亲时的热闹,又望着昏睡不醒的左宁,攥着这缕头发,缓缓抱着头,缩在床边,呜呜咽咽像个小兽般哭了起来。
左宁其实已经醒了,听到刻意隐忍的哭声后,心如针扎,愧疚的不敢睁开眼睛。
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也不是故意的。
好半晌过去,才听到姜云昊起身缓慢的朝门外走去。
“看好她,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了你们俩。”
“秀文,这两日我会再找几个丫头过来,她们都由你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