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被突然这么一问,阮莺更加无措了,声音都细如蚊呐,轻轻“嗯”了几声。
裴司珏望着她垂下的脑袋,她的发顶很是秀气,那头发乌黑亮华,好像特别蓬松柔软,让人不经意间会想试试手感。
她好像是怕他的,总是这样在面对他的时候,会不敢用正眼去看他。
明明面对裴廊宇的时候,她能够更加轻松地展现自我——
想到这,裴司珏的眼神又不经意间看向了视频通讯里的男人,他的弟弟,如今已经越长越大,愈发明显的有了男性的体征。
身材更挺拔宽阔,眉眼舒朗,有着更为年轻,更为鲜活,独属于他们这个年龄层的人才有的蓬勃朝气,与尚未脱去的少年恣意。
某些时候,裴司珏其实还挺羡慕裴廊宇,大概是因为他活得更加洒脱和自我。
他们两人是兄弟,裴廊宇却对他并不十分亲近,反而更愿意与阮莺交流与亲近。大抵是因为他们两人年龄相仿。
裴司珏收回了目光,言谈之间,依然是那副君子之风的做派,阮莺才意识到一直叫他等在门口不太好,低着头,侧了一点身体让他进门。
同时间,她也看清楚了裴司珏手上究竟拿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像是荷包一样的物件。
做工很精致秀美,孔雀蓝色,上面绣着一些漂亮精美又繁复的花纹。
浅浅一闻,好似那上面也带着和裴司珏身上很类似的,能够静心宁神的香味。
“哥哥,这是给我的吗?”他手里突然多了这样物件,阮莺自然不会觉得是突然多出的无用功的东西。
“嗯。放在床头下,可以辟邪,也不容易做噩梦。”
有她首肯后,他径直走了进去,倒也不是如入无人之境那般,而是客气守礼地说了声:“打扰了。”
而后,裴司珏来到了床边,掀开她的枕头,将这样小小的物品塞到了枕头下方。
“谢谢哥哥。”
她的这声要比之前任何一声,都顺畅了许多,待在他的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用一双泛有神光的眼睛,静默无声地凝望着他。
那眼神显得颇为楚楚可怜般的小心翼翼。
大抵是觉得给他制造了麻烦,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裴司珏还记挂着这件事,替她操心劳力。
如果是其他人突然给了她这样一个荷包,阮莺只会当对方是好心,给她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但裴司珏给的荷包,效果应当完全不一样,他是有办法真的做到斩妖诛魔,辟邪等事情。
她偷偷望着他的背影,他长身玉立,挺拔英俊,当真有点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长相又风流俊美,明明穿着最具现代风格的衬衫西裤,却有了一种随时乘风而去的仙风道骨的韵味。
阮莺一时间有点恍然。
现实中,她没见过他握剑的样子,有也仅是在梦里。
那画面太过支离破碎,她仿佛是在虚无的空中,以一种全能的视角看到所有情况,当时他便有所察觉,目光顷刻间朝向她所在的地方,凝视而来。
那一眼,将阮莺从梦境中吓醒,她很怀疑未来的裴司珏是否已经发现她在“偷窥”他。可是那些梦境,她也无法控制,只能任由它们凌乱地铺展。
这么多年,他将秘密保守得很好,连同与他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母亲也不知道。
她望得太过怔然,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不期然间,便与整理好枕头下的荷包,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的裴司珏四目相对。
一瞬间被捕捉到眉眼的阮莺,仓皇间又将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
她还是不习惯与裴司珏独处,不仅是因为他是无情道的人,更是因为他身上男性的体征实在太明显。
她以前便和他不是那么亲,和一个相当于陌生的异性待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阮莺浑身都有点不对劲。
裴司珏仿佛也看穿了她的意图,并没有揭穿,而是按照她的意愿也同样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布置完一切,他稍稍颔首,从她的面前打算离开。
“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临行前,他又一次看向了阮莺手中的手机,视频那头的男人面无表情,好像也静默无息地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裴司珏沉默了一息,随后清润的嗓音又说道:“毕竟我在家中,随时都能赶过来,有什么事,你无需忍耐,可以更多的依赖我一些。”
视频里的男人,眉眼明显闪烁了一瞬。
裴廊宇始终没有开口,而是沉默地望着镜头。
听到他这样说,阮莺更加不知所措,从一开始,她没有真的指望过裴司珏,他反复提醒的话,令她多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比较合适,可她又做不到太过违心。
阮莺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局促地和他说:“我会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