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五)
证,找到定罪证据,自然会捉拿凶手归案。”
越霖默然不语,仿佛认同她的说法。
苏立眼底立即烧起火来,他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到底不敢对着越霁这个朝廷命官发难,索性狠狠盯着香君。
香君被人指着鼻子痛骂了半响杀人凶手,身上也是淤青大片,心里早就不虞。
她见苏立如此不依不饶,干脆直面着苏立,毫不惧怕地横他一眼:“我若想他死,将手帕藏起来,让旁人找不到不是更好?”
“你不过是为了摆脱嫌疑,将手帕露出,既可骗犬子离开,又可留个关心苏苇的印象,顺利洗脱自己嫌疑。”
苏立显然是有些急了,听见香君还在辩解,连自己心里毫无佐证的推测都一股脑倾倒出来。
“伯夫人,她可是第一次来忠义伯府的宴会助兴?”
承恩伯夫人摇头:“香君姑娘乐声曼妙非常,长安贵人甚是喜好,光这两年,伯府就前前后后请过她五六次。”
得到承恩伯夫人的确认,苏立更是成竹在胸。
“你定是知道凉亭地势偏僻,如此一来,找不到人证明事后你还在凉亭,亦顺理成章。”
越霁秀眉微扬:“照这么说,香君姑娘次次来奏乐助兴,都被安排在凉亭?”
忠义伯夫人却又一次摇头:“并不是,伯府宴请的宾客不同,规格氛围亦不同,歌姬的位置,场场都需要调整。”
越霖冷眼看着苏立胡闹,他看似冲动偏执,口不择言,无端端死咬着香君,却无论言辞有多激烈,也不曾暴露出一丁点线索。
按自己的习惯,早就换了方向,动用金麟卫的手段查案。奈何越霁没给个准信,他也只得任由她发挥。
忠义伯夫人却骤然想起来一件事,古怪地看了香君一眼。
“我忽然记起,负责安置歌姬的管家,和香君姑娘交情不错。伯府定下宴席后,管事会提前数日拜访歌姬以约好日期。提前告诉她,这次赏花宴需得在凉亭奏乐,也是有的。”
越霁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一眼香君。
她的背脊依旧立得很直,忠义伯夫人的证词不停反复,时而洗清她的嫌疑,时而指证她的问题,可这些言语一丝一毫也不能动摇她的心志。
越霁抿唇不语,片刻后,却转了话里机锋。
“倘若苏苇不来,香君姑娘再苦心孤诣地安排作案手段,不过落个空,”越霁追问道,“最为重要的,是苏苇参加赏花宴一事,有多少人知道?”
“帖子昨日才到,只有三房的一等丫头小子当即知道消息,但三房昨日无人领牌子离府办事。”
苏荷忽地抬起头,被乌发藏起来的一张秀丽脸庞总算露出。
即便因着弟弟的意外身亡,她双目红肿,神思忧伤,可通身文雅气韵依旧不凡。
苏荷声音夹杂几缕喑哑,缓慢且坚定道:“而后我母亲遣人通报大伯父,除此外,其余人等,皆是我同弟弟离开时,才得知他也同样受邀。”
“多谢苏姑娘告知,”越霁冲她浅浅点头,似笑非笑看着苏立,“既然如此,香君姑娘想要苏苇公子的消息,需得由三房或苏先生的人透露,她才能有机会提前探知。”
苏立将脸一黑:“你说三房无人离府,总不该猜测是我透露的消息吧?苏荷,你爹死的这些年,我身为苏家家主,对你们孤儿寡母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
苏荷敛目,温顺答道:“大伯父时常教导弟弟功课,家中子弟,堂哥以外,大伯父最上心的就是弟弟,侄女明白的。”
越霁便弯了唇:“贵府各房真是相亲相爱。可如此一来,不就没有人会透露消息了?”
苏文笑着抚了抚胡子,打断苏立还欲辩解的动作。
“越少尹说得是,此案疑云重重,还得请将军和大人多费心思,还我侄儿一个公道,苏家一定竭力配合。”
越霖见到越霁肩头松懈,知道她已进入休憩状态,便沉了眸,冷声道:“诸位请回罢。”
苏家人都噤了声,争先恐后地做出要离开的动作,唯独苏立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还得将我侄儿接回家才行。”
越霖语气淡淡:“若要查明真相,需得刨验苏公子的尸身。”
苏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却不敢跟他发火,只敢委屈地低声嘟囔:“士可杀不可辱,我侄儿竟要被开膛破肚……”
越霁心觉好笑,又不敢笑出声伤了苏荷的心,强压着上翘嘴角,话里有话道:“苏公子的文章,越某拜读过两篇。”
形似鬼爬的字迹,狗屁不通的文采。
将他和士子扯到一起,也不怕天下读书人嫌他丢脸,愤起而攻之。
越霖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定定直视苏立。
他目光如炬,威摄逼人,苏立抹了把额头冷汗,大气也不敢再吐,收声垂眸。
越霖便沉声吩咐道:“这件事由不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