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宋希青低头:“谁都认识我父亲,他是大夏出了名的叛徒。”
“你是否误会车骑将军了?将军可不是叛徒。”岑玉棠连忙道。
“你不必讨好我,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了你。”宋希青根本不相信岑玉棠莫名其妙说出的话语。
当年只因他父亲一人降敌,宋家举家为奴,他被束上铁链像牲畜一般等着那些他曾经最瞧不上的人挑选、拍卖。
一道接着一道恶心、粘人的视线,令人颤栗的污言秽语下,他甚至想过,他的父亲为什么不直接死在战场。
那样,他便不用承受那些了。
“我没有讨好你,我方才所说的,一句不假。”岑玉棠观察着宋希青的神情,看来,他不知道。
《池中之物》原文中,公主和亲后,匈奴与大夏重归于好,派出使者互访,大夏使者来到龙城,才知当年的车骑将军并未受降,一直被关押在无人荒漠中,任其茹毛饮血,自身自灭,单于希望用这种方式摧毁他的意志,迫其投降,但一直到最后,都未成功。
“我知道你父亲被匈奴关押之地,你放我和谢丞相走,我告诉你。”岑玉棠道。
宋希青神色古怪的望了她一眼。
“你若不信,就算了,这地方,目前来看就我知道。”
就看文仔细这一方面,岑玉棠觉得没人能赢她,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不重要的剧情,估计只有她记得。
“哎,你再考虑一下,只需你晚些时候帮我们把守卫支开就好。”
宋希青没回她。
回马车后,岑玉棠看着依旧老老实实坐在角落的谢自衍叹了口气。
难不成,真得乖乖等死了?
“谢丞相,你说我一芥平民,死就死了,也无甚可惜,就是你,估计天下名士都要为你惋惜了。”岑玉棠想,前世她是个孤儿,工作后便一直独居,与朋友也不在同一座城市,死了不知在家多少天才能被发现。
“也不知道我死了,有没有人会挂念。”岑玉棠叹道。
谢自衍被捂着嘴,似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谁料半夜,车队休整下后,一把匕首穿过马车帘被直直掷进马车,朝下竖着插进马车地板。岑玉棠本靠着马车檐壁半睡半醒,听闻此声响骤然睁眼。
等了一会却没有其余动静,车队休整的地方在一片丛林,只听得见树梢上的虫鸣与林间呜呜的风声。
岑玉棠似明白了什么,缓慢挪到匕首前,将手上的绳子擦到刀锋,双手解放后,她先是掀起马车帘望向外边,寂静的空无一人。
原先,这里是有两个值夜班的守卫的。
看来宋希青被她说动了。
忽地,她感觉自己身后一凉,忙放下车帘回身,对上的却是不知何时转醒的谢自衍空茫茫的神情。
方才……感觉怪怪的。
但她摇了摇头,马车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二人。
岑玉棠拿匕首给谢自衍松了绑。
“此处出京不远,我们沿车辙方向往回走,能在天亮之前回京,他们不会顾此失彼,我们只需靠近京都,便能安全。”
谢自衍点了点头。
出了马车,岑玉棠就着匕首在最近的一颗树上刻下一个地名,然后将匕首插上。
夜风越来越大,整片丛林仿佛要被吹的掀翻了过来。
宋希青从马车后走出,视线从远处逐渐消失的两人背影转向树干上的地名。
*
离京只有一里路了,生怕后面有人追上,岑玉棠几乎没敢停过脚,上了一道坡后,她见后面的人迟迟没跟上,便停了脚步。
“谢丞相,你快点,”岑玉棠回头喊道:“胜利就在眼前了,坚持住。”
谢自衍双手托在身后,低着头爬坡,一副很是吃力的模样。
下一秒,岑玉棠看着他平地起摔,然后从坡上滚了下去。
岑玉棠:“……”
谢自衍腿扭伤了。
岑玉棠见总归还未到京城,不太安全,于是索性一咬牙把谢自衍背了起来。
也亏她先前夜夜被追杀,才练的如此体能,能生生背起一个成年男子。
“岑姑娘,你与平远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突然搭话。
岑玉棠一边爬坡一边敷衍道:“不记得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他死而复生的事情,” 他道:“你说,人死后真的会死而复生吗?死而复生后又为何会性格大变?”
“这个嘛,”岑玉棠此时全副身心都在爬坡上,觉得这话问的奇怪,但也没力气细想,只干笑一声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吗?”谢自衍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语气突然阴恻恻了起来。
岑玉棠被这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正要回头细细询问,忽地胸口一阵刺痛,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