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哎呦,好姑娘别哭啊……”阿相的娘急了,急忙拿着手去替阿兰擦拭眼泪,阿相见阿兰哭,顿时也手忙脚乱了起来,急忙放下碗筷去安抚阿兰。
岑玉棠看着三人,觉着她们终于苦尽甘来,只待幸福的日子来临了。
吃过饭后岑玉棠并未打算停留,帮助阿相收拾完碗筷后便要告辞,离别之时,阿相突然奇怪的叫住岑玉棠:“阿棠,你与清晖将军可以与我来一趟后院吗?”
岑玉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点了点头,带着清晖听话的跟着阿相来到了后院。
阿相对岑玉棠道:“阿棠姑娘,清晖将军,我要和你们说一件事,这件事你们一听也许会觉得匪夷所思,但确实属实,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岑玉棠一听这话就知道没好事,不过她还是道:“你先说。”
阿相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亡羊寨的寨主,我认识。”
“你认识?”岑玉棠果真觉得匪夷所思了起来:“都说这亡羊寨寨主居于高山之上,不轻易下山,你是怎么认识的?”
“他不只有那一重身份。”阿相十分笃定的道。
岑玉棠咂摸出了其中的意思,神色严肃了些:“你是说他在盐城中有其他的身份?”
阿相点了点头,回忆道:“是书院的学官,我此前女扮男装去州府书院念过一段时间的书,曾经上过他的课……”
她印象深刻,只因那天她迟到了,想要从后门偷偷溜进学堂,谁料那个魁梧壮硕不似读书人的学官一眼就看见了她,把她点在原地,将她从头看到脚,问了她三个问题。
一是她是如何来的学堂。
她答,坐的马车。
二是马车栓了几头马。
她照常答,两匹。
三是她坐马车于左向还是右向。
左向。
三个问题回答完,她不仅不用受罚,还被这位学官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
要知道,学堂人多位少,站着听课的人都比比皆是,她迟到,本想着挤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将就听完这节课算了,谁料这位学官直接让坐最后的学生站了起来,接着,前面的学生依次站起朝后挪位,最终为她空了一个座位出来。
阿相记了这件事情许久,以至于那位学官的脸也深深镌刻在了她的脑海。
她为识得纯粹的知识而去,离开时,得到的却是世俗功禄,阶级尊卑之分。
阿相是以再未去过书院,可没想到,再见到那名学官时,是在龙歧山,亡羊寨上。
那位学官的脸与亡羊寨寨主的脸一模一样!
岑玉棠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你没看错?”
阿相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此,只怕这盐城与亡羊寨的牵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被害的人恐怕也比他们预计的也要多得多。
只不过事情到底过一段落了。
阿相替他们包了一辆马车,两人还没上马车,又来了一批人将他俩拦住。
来人是州牧府中的府兵总督,奉州牧之命邀他们去府中一见。
既是州牧邀请,行程自当要向后拖延一天,给州牧这面子。
盐州的州牧姓黄,唤作黄锦文,而立之年,当是十分年轻气盛才是,可事实上,岑玉棠见到现实中的州牧后,却与年轻气盛这四个字不沾一点边。
这盐州州牧年纪轻轻,却病容满面,走路都虚浮无力,大多时候只能靠轮椅,狐裘将脸裹了大半,脸上唯一的红晕竟是因为咳嗽过于激烈而导致的面部充血。
“身体抱恙而礼数不周,将军原谅。”黄锦文带着歉意道。
清晖笑了笑道:“无妨。”
“将军可是要回苏州待命?”黄锦文顿了顿道:“将军可否在盐州多停留一段时间?”
“为何?”
黄锦文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他:“将军是如何将那些姑娘们解救而出的?”
“运气好了些,碰上龙歧山机关故障,顺手便救了。”
黄锦文喃喃自语:“是了,龙歧山机关故障,究竟是何神人将机关破除的呢?”
他眉头紧锁,似是十分忧虑,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好半晌气才慢慢顺匀,他缓了缓继续道:“今日上午,龙歧山被夏军攻破,盐城少了一道屏障,岌岌可危,若是将军肯在盐城停留一段时间,稳定军心……”
岑玉棠在旁边侍立,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她知道夏军不会来攻盐城,黄州牧所忧之事,是杞人忧天。
但见清晖点了点头,道好。
黄州牧将他们留在了州牧府。
下人领着他们去往安置的院落,路过一片山茶花园时,见到一位打扮艳丽,簪金带银的女子在山茶花树下倒着药渣,见着清晖与岑玉棠,点了点头。
下人介绍道:“这位是州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