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转和生希望
南宫婳不知道方少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慢慢走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个雪人。登时摇头暗叹,这小子是还没长大么?大半夜的竟让我来看他堆的雪人!
待走近那雪人身前,南宫婳心头又是一凛,这雪人竟然是按照她的身形样貌堆至而成。两只黑色的眼睛不知是用何物嵌在上面做成的。这雪人虽谈不上与自己有十分相像,但七八分总是有的。
她怔怔地瞧着雪人出了会儿神,忽听得方少白道:“南宫姑娘,这雪人我是照着你的样子做的。不过你仔细看看,她与你本人有何不同?”南宫婳收回心神,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她是死的,我是活的。”
方少白摇了摇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你再仔细瞧瞧。”
南宫婳压根儿没有心思去分辨雪人与自己之间有何不同,脱口便道:“我瞧不出来。”
方少白轻叹一声,说道:“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与她之间究竟有何不同之处。你仔细看看这雪人的脸,她的嘴角是不是向上扬起来的?显然正在微笑。再想想你自己,是不是总是沉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样子?”
他说到这儿,南宫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少白是希望她可以过得开心快乐一些。当下心中不禁荡起丝丝暖意。
忽听得方少白又道:“对了对了,就是现在这样,这就好多了嘛!南宫姑娘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你应该常常笑才是。其它的不开心的便全都把它忘了!正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这人,你只要给我酒喝,便什么烦心事都可忘却。”
南宫婳轻轻一笑,道:“好啊,那我送你十坛酒,明日你就下山去吧!”
方少白一怔,顿时察觉到南宫婳语气已不如之前那般决绝冰冷,心中不禁暗喜,笑道:“那可不行!我方少白虽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不至于十坛酒就把我打发了。”
南宫婳还道他是认真的,问道:“那你要多少坛酒才肯下山?”方少白突然严肃起来,正色道:“要我下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心中实盼望南宫姑娘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南宫婳一愕,笑了笑,道:“跟你走,去哪里?”
方少白道:“在下知道南宫姑娘你其实并不喜欢过这种在江湖上成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实不相瞒,在下的心愿就是希望能跟喜欢的人携手找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过简单平静的生活。至于什么江湖名望、武林霸主,我一点兴趣也没有。而在下心中喜欢的人正是南宫姑娘你。”
他这几句话当真说中了南宫婳的心事。南宫婳其实并不想当什么魔教教主,也不想跟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有甚牵扯。当年,她师父临终之时,打算将教主之位传授与她。她那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跟教主之位有什么关联,况且那时教中资深的前辈多的不是,像左右护法秦韬、赵怿等。但最终尹洛冰定的最佳人选却是她。
为了报答师父尹洛冰的大恩,南宫婳一口便答应下来。只因当时她心中别无他念,师父既要她做教主,那么她做就是了。可是当不当教主对她来说几乎没什么分别,除了教中重大的决定要她亲自来定之外,其他的教务均是由他人代劳。她一心只是想着将师父传给她的武功好好练好,这样也算告慰她恩师的在天之灵。
过了良久,南宫婳并不答话,默默转过身子旋即走了。可她走了几步后,忽又停了下来。只见她反手虚空一击,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雪人瞬间便散落在地,碎成了粉末。
方少白失声惊呼道:“南宫姑娘,你这是为何?”
南宫婳头也不回,淡淡地道:“你是傻吗?明天这雪人要是被其他人发现,我该怎么解释?”说罢纵身而去。方少白尚在回味南宫婳这句话所蕴含的意味,寻思,她将雪人击碎是害怕被人发现因此误会,倒不是讨厌我把雪人做成了她的样子。如此说来,她心里已开始慢慢接受我了?当下胸怀大畅,好想对着天空欢呼几声。
自此,方少白每晚都会来寻南宫婳,而南宫婳竟也不厌烦他。其实,在南宫婳初次认识方少白以后,她就发现方少白与别的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颇有不同。他功夫虽不怎么样,却不畏强权,不说假话,心中也无正邪之分。除了自己本教的人,别的人都叫她魔头、妖女,却唯独方少白从来都只称她为“姑娘”,仿佛她并非魔教教主,而只是一个寻常女子。
而自南宫婳当上魔教教主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方少白可算是第一个。南宫婳向来讨厌男子,对他却又例外,只因他与别人不同,否则她也不会三番两次不顾自身危险搭救于他。只可惜她心门早已深锁,纵使察觉到方少白对她有意,她也决计不肯轻易再让自己动心。
但到此刻,面对方少白这般纠缠不休,她隐隐发现自己不仅不感到厌恶,反而还有一丝丝窃喜。她有些不明白自己,若是以往,当方少白向她说出那些轻浮的话,她必会将其痛打一顿,然后再将之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