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苏叶二人对望一眼,两人脸上也不禁微微发烫。但叶蘋素来古灵精怪,只见她眼珠一转,随即道:“哈,我跟你苏兄乃是同门师兄妹,难道你与南宫姑娘也是师兄妹吗?”方少白一愣,几人已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早时,方少白就已向江城承认过他喜欢南宫婳,不过那还只是方少白单方面的意思。此时听了他几人的说话,江城这才明白方少白的一厢情愿现已变成了两情相悦。当下,心中也为方少白感到高兴。
他微微一笑,向几人道:“几位远道而来看望我这老人,快进屋去,我给你们沏茶。”方少白嗔道:“前辈,怎地几月不见,你竟变得如此吝啬了?”
众人都是一怔,不知方少白何出此言。却见江城摇了摇头,笑道:“你小子,你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方少白道:“难道不是吗,前辈您若不是吝啬,怎么只给我们茶喝,却不给我们酒喝?”说罢,苏齐三人方才反应过来,众人又再哈哈大笑。
几人走进屋中,围桌坐下。方少白笑道:“前辈,我去帮您取酒好不好?”江城白了他一眼,道:“好吧,你这小子当真是个酒虫!南宫姑娘,你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他!”
南宫婳微笑不答。方少白起身来到江城储藏酒的那间屋子,四下里一瞥,屋中还跟之前一样,架子上摆的都是酒。他记得江城对他说过,最里面的那一排都是百花蜜,于是伸手去拿那排百花蜜中最里面的一坛。谁知,他手指还未触及酒坛,一只大手已压在了他手背之上。
方少白一愕,转过头来,却见江城神情黯然地瞧着他,口中喃喃说道:“这屋里其他任何一坛酒你都可取走,却唯独这一坛不行。”
方少白一怔,缩回了手臂,皱眉问道:“前辈,这是为何?难道这坛酒有什么问题吗?”江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这坛酒……这坛酒是萋萋她为我酿的最后一坛百花蜜了。”说着脸上全是伤感之色。
见江城这样,方少白顿时大感惭愧。暗想,幸而自己还未拿到酒将其启封,这坛百花蜜只怕是前辈他此生最为宝贵的东西了!那江夫人已去世十五年,那么这坛酒至少也有十五年的时间了。对于一坛酒来说,十五年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个人,那就大大不同了!江前辈已保存了这坛酒十五年,以后说不准还要再保存几个十五年。想到江城对那花萋萋用情如此,然而那花萋萋心中的人却是葛青天,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过得一会儿,江城这才恢复了之前在前厅说话时的样子,抄起另外的两坛子百花蜜,笑道:“走吧,年轻人!这两坛酒应该够你喝了吧?”方少白收转心思,点头道:“前辈,两坛若不够,晚辈一会儿再来取便是。”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走出了屋子。
江城将酒放在桌上,见外面天色不早了,遂道:“几位远道而来,今晚就在这儿歇下吧!你们先喝着,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方少白笑道:“前辈,您莫不是怪我刚才说您吝啬吧?我们又不着急吃饭!来,您快坐下,我这次上山是想跟您说些话。”
南宫婳听方少白如此说,拉了叶蘋一只手,道:“叶姑娘,今晚的晚饭还是让我二人去做吧!”叶蘋点头道:“好啊!”说罢,两人向江城问清了厨房的所在后,跟着走出了客厅。
她二人走了以后,方少白向江城说了他四人打算归隐山林的想法,又问他是否愿意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江城摇了摇头,说自己已在这里住了十六年,不想再到别处去,而且他夫人花萋萋的坟墓还在这里。
方少白道:“可是……”
江城当然明白方少白说的“可是”指的是什么,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纵然花萋萋自始至终爱的人都不是他,但他却深深地爱了她整整十八年。花萋萋早已成为江城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不想也不愿将之舍弃。既是如此,又何必去管花萋萋心中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总之,她是他江城最爱的妻子,此生此世,绝无更改!
方少白听他语气坚决,也就不再勉强。当晚,五个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顿。
次日,几人睡醒之后,见江城又是坐在他夫人花萋萋的墓碑前独自饮酒,各人心下都不禁感到难受。方少白转头去瞧那葛青天的坟墓,但见其坟头的青草都已长得郁郁葱葱了。又瞥见葛青天的墓碑前兀自放着一坛子酒,方少白心中一怔,暗想,这酒当然是江前辈放的,看来前辈他心里已然跟葛青天达成了和解。如此甚好,只有放下才不会徒增烦恼。
吃过早饭,四人便向江城辞行。临行前,方少白将陆宁那郁香楼的具体位置说与了江城。并告诉他,如果哪一天他想通了想要离开这里,大可去找那郁香楼的主人,通过他就可找到他四人。江城却只微微一笑,并没答话。
之后,五人挥手作别。他四人下了终南山后,从此影遁江湖。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