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偏差

刘禅一行四人此刻正在一条小舟上。

这条小舟原载一老妇与一少年过江往襄阳去，然这对老少瞧见江中落水的刘禅四人，心怀善念，急唤那摇桨的船夫与他们一同，将此四人搭救上来。

“咳谢咳谢谢咳咳”

刘禅被水呛着喉咙，唇色泛白，有些精疲力尽地朝那一老一少说着。

剧烈的咳嗽扯动脖间的伤口，一小股鲜血复自伤口溢出，顺周身江水，落在早被染红的襟前。

而那三名暗卫虽周身尽湿，却全然不见疲态，始终保持警觉，游刃有余地将刘禅护于当中。

一位看似为另两名暗卫的队长，见刘禅咳嗽牵动伤口流血，忙贴近刘禅身旁，伸手按住伤口。

刘禅遭其所压，下一刻便对那暗卫猛翻偌大白眼，心里疯狂吐槽。

“大哥！咱有点常识好不好！先清洗消毒，再止血啊！！！我这都被江水污染这么久，伤口早感染了，这年代，伤口感染就是等死！”

一旁的老妇人见此景，心疼难抑，一面唤其子为他帮助处理伤口，一面悯惜而语。

“娃娃~汝为谁家子啊？如此年幼，便遭此厄，汝爹娘定要心疼欲绝的啊！”

“士载！汝赶快用净布为这小娃子止血，待靠岸后，咱们带这小娃娃去寻医师瞧瞧。”

一旁的少年在那老妇人说话时，便从身后布裹中找出一件干净的布衣，用力一扯，撕下一条布带子，为刘禅包扎脖间伤口。

那老妇与那少年亦非愚钝之人，瞧着刘禅这娃娃身着之锦制衣裳，以及其旁那三位腰悬刀剑、时刻警觉卫护于他的成人，就明了，此小娃娃定是某名门望族的贵胄子，只是不知遇了何种厄难，受了伤又落入水中。

刘禅听得那十余岁的少年名曰“士载”，当即耳熟非常，似曾于何处闻之，然此刻他却忆不起来，只觉头略沉。

“谢过阿嬷麻烦途经公安城，将吾等放下即可”

那少年包扎好刘禅的伤口，正欲至一旁取些净水供刘禅一行四人饮用，却被刘禅弱弱唤住。

“敢问公子姓名？”

那少年眼神炯炯地望着刘禅，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吾姓邓名艾字士士载”

相较这位少年的口吃，其所言令刘禅如遭天雷所劈，直直地微张嘴巴，瞪大眼睛瞧着面前这少年，他简直不敢相信，下意识觉着只是上苍在跟自己玩笑。

那少年说完便去一边取净水去了。

而刘禅此时还未回神，他心里正激烈地吐槽。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老天奶，你这是在玩我吧！一个将来亡我季汉的曹魏首功之臣，在救我？？？！！！咋的，所以我要为了报恩，就亲手送他一个灭蜀功臣头衔是嘛？！

可是曹操南下荆州时，强迁一众百姓至曹魏，邓艾与其母亦在其中，所以他们现在应是在曹魏，而不是在这莫不是由于我特殊的原因，历史也出现偏差了？”

刘禅满面纷杂，无奈居多。

他声极低微，压着眼前的不适，朝身侧那三名暗卫言道：“于外皆呼吾小公子。”

那三名暗卫皆低头应道：“是。”

此时，那少年已将水取来递于刘禅面前，刘禅未接，强撑着头昏脑涨、几欲闭合的双目，嘴角扯出一缕意味绵邈的笑，朝着那少年幽幽说了句。

“有时，缘分还当真奇妙难测。”

说完，旋即双目一阖，昏厥过去。

“小公子！小公子！！！”

刘禅身侧的三名暗卫径直上前拥住他，焦心呼喊。

“莫……莫急，汝家小小公子，想必是落水受寒，且带伤在身，遂致致温病发作。吾等速速就近靠岸，寻一医师，治治汝家小公子。”

“船夫，劳烦就近靠岸，吾等要上岸寻一医师为这小公子疗治。”

邓艾虽口吃，但条理清晰，处事不慌不乱。

可这人烟稀疏的乡间郊外，寻得一医师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方下那小舟，行未几远，刘禅于暗卫队长怀中勉力清醒须臾，自牙缝间艰难挤出“伤口，盐水，包扎。”此六字后，便再无意识，昏沉而去。

他这六个字，非与那三名暗卫所讲，而是说与随他们同行的那少年所闻。

邓艾确为聪颖，须臾间，便明了刘禅之意。难怪其日后文武双全，又深谙兵法。

“壮壮士，汝家小小公子之意为伤口需以盐盐水清洗，而后包扎。”

那暗卫领队一脸肃然道：“多谢，烦劳公子为吾等寻一户人家，安置好吾家小公子，盐之事，吾等自去取。”

不多时，他们寻至一处农舍。那老农憨厚热忱，见一小娃娃半身浴血，且昏迷不醒，瞬间心生恻隐，将一行六人引入屋内。

虽小娃娃身旁立有三位身形魁伟、眉眼冷峻、腰佩刀剑的成年男子，此于乱世是百姓最为忌惮之处。恐为匪寇山